秋无言本该是最春风得意的人,可现在,那个天下都在议论的幸运儿却愁眉不展,心中从未停过计算。即便如此,他也还是没能找到一个两全的办法,难道真的要去请那位神秘的小姐前来?
就算他肯当下身段过去,也未必见得到那人。
一个夜忧便已经如此神秘莫测,那位背后的主子只怕更难应付。好不容易别人答应把花落交给他照顾,可他却陷入这困境。
这都已经两天两夜了。
秋无言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他在没有什么动作,那人会不会改变初衷,让花落离开他的身边。
从再次见到花落秋无言就明白,如果是那位“小姐”的命令,不管是什么,花落都会无条件的服从。甚至这次的自作主张,也是为了不让那位为难的吧。
都怪他突然太迟钝,怎么会现在才发现花落的意图。
那个丫头那苍白虚弱的样子一直浮现在他的心头,无时无刻的刺痛着他如堡垒一般坚固的心。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花落能让在打开那道门,也只有她,能让他如此在意。
其实,很多事情一旦确定了,之后的事就很容易想通了。
福锦楼迟迟没有向百花阁提亲,这本来大家确信无疑的好事也被质疑了。许多流言蜚语传了出来,既然他都听到了,想必花落也是听到了的。
可两边都那么沉默,一时之间江湖上的猜疑就更多了。更有甚者认定这是百花阁踏足江湖的手段,为的是借助福锦楼提高知名度。
听到那些对他们之间质疑的话花落倒没什么感觉,毕竟她现在是那个最不希望他们之间顺利成婚的人。可听到后面的,她就控制不住那愧疚的心情。
她终究还是没能保住百花阁的名声,虽然她知道殿双从来都不在意那些东西的。
“小姐,你好歹也吃一点吧,这么下去可怎么受得了?”
“我没胃口,你拿下去吧。”
“主子不是都默许了小姐和秋公子的婚事了么,为何小姐还这般愁眉不展。”
“你不会懂的。”
“就算奴婢不懂,奴婢也知道凡事只有养好身子才能成事。”
“放下吧。”
“是,奴婢告退。”
雀儿是她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那人说是她家乡发大水,亲人都死光了。这说词倒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人贩子说雀儿是自愿跟着他走的。
这种事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初只是觉得有意思,便把那丫头留下了。却不知当面的无限制举,让百花阁多了一位厉害的主事。
“主子,让我去吧。”
夜忧不解秋无言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她知道主子绝对不能露面的,至少现在不能。宫中之事看来最近就要发生变故,那王升已经是让公主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来处理这事。
只是对方开出这样的要求也不过分,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花落下场太过凄惨。虽然嘴上总是念着她的不是,夜忧心里还是很担心她的。
风镜不在凤城,除了殿双之外,能够代表鸣舍出面的也只有她了,虽然秋无言见过她一次。
“回来,坐下。”
“主子……”
“夜忧。”
“是。”
“不许轻举妄动,否则我收回成命。”
“属下……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
现在正是看看秋无言能力如何的时候,若是他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以后的困难比这还要多,又该如何?
即便清楚秋无言的本事,可必要的测试还是免不了的。
若是最后无法解决,她还是会出面去见凝双阁阁主。但那无关其他,纯粹是因为她舍不得花落如此伤心。
总归是一起长大,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呢。
她自己的幸福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大家有个圆满的结局,她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这次这么一闹,鸣舍就已经被迫涉足江湖了。
遣走了夜忧,殿双便开始在地牢寻一个最适合藏身的地方。这昨夜扑了空,她相信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今夜这么好的机会的。
这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或多或少能牵制住王升的一部分势力,而她现在只需要守株待兔则可。
楼渊从福锦楼回到宫中,便听到殿双回宫的消息,可等他来到无双殿,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没有人知道殿双去了哪儿,甚至是服侍在侧的宫女都未曾听她说起过。只是这次她离开是容衡亲批的,应该是处理什么事去了。
自从瑶心皇后中了蛊毒之后,虽然服了解药调养的也仔细,可身体终是亏损太大,必需小心照顾着。容衡一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照顾瑶心,这朝堂之上的某些事,早就由殿双决断了。
虽然只是一点小事,可大家都已经嗅到了特别的味道。虽然一早他们就知道那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却不想这公主一回来皇上就开始替她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