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远?”苏藜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揪紧。
她用力握住周晗的手,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怎、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但阿邝和妈都一口咬定,而且这份诈骗合同我看过,我家里那边的爸爸也找人去调查过。合同相对方确实是与寰天有关联的公司。”
“可、可这也许是、是什么误会吧。”苏藜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脸上的表情怪异极了。
“寰天的分公司、子公司那么多,也不能说明就是知远啊!再说、再说知远为什么要害我哥呢,他们无冤无仇……”
“为了农场。”周晗打断苏藜,“我看过合同,有两份,一份是关于农场转让,还有一份是共同开发的。”
“农、农场转让?”苏藜惊。
知远为什么要转让?这件事为什么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呢?
“其中的事我也不清楚,但是……”周晗突然紧紧反握住苏藜的手,“但是小藜,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哥了。你哥他、他肯定不是能干出那种事的人。你能不能让君少放他一马,我求你了。”
“可是、可是……”苏藜不敢看周晗的眼睛,心里慌乱地如同一锅粥。
“可我哥为什么要得到农场呀?”苏藜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听妈说,好像是为了爸爸。”周晗也想起什么似的。
“爸爸?”
“那天妈好像说,爸爸的死……”周晗看了苏藜有些犹豫地看向苏藜,那天妈的情急之下确实说了好多她从前不知道的事。
可这件事,她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藜。
毕竟,爸爸也是她的爸爸。
而现在,她又那样深爱着君知远。
“爸爸的死怎么了?”苏藜揪紧了她的袖口,“你倒是说呀!”
周晗看着她,咬着牙,“其实也没什……”
“周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求你告诉我行吗?”苏藜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只要是涉及爸爸的事,她好像都特别不能自已。
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但那是唯一爱她的亲人啊!
“我……”
“你说呀!”
周晗使劲咬着唇,许久,才像舒了口气般看向苏藜,“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不瞒你。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你有权知道真相。”
她吸了气,然后道:“爸爸当年不是跳了自杀的。”
“不、不是跳楼自杀的?”苏藜的手赶紧撑住身后的座位,她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不稳而跌到地上。
“听妈说,这件事与君少有关。”
“知远?”
“嗯。”周晗点头,“妈说,是他派人用枪逼爸爸跳楼的。”
“怎、怎么可能?”苏藜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冷笑出声,只是那笑容如同魑魅,可怕得吓人。
她重心有些不稳,摇摇晃晃要往后倒去,但又伸手撑住了自己的身子。
周晗连忙扶着她,脸上尽是担忧:“小藜,你怎么了,别吓我。”
“你……”苏藜伸手制止她,“你让我自己先想想。”
不会的,不会是知远的,怎么可能是他。
就算他恨爸爸,可是苏家破产,他将爸爸逼到死角,他已经报仇了。他、他怎么会那么傻呢?怎么会让人去逼爸爸跳了呢?
不,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苏藜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眼神涣散,摇摇晃晃地从凳上站起来。
“小藜……”周晗要去扶她。
“别、别碰我。”她后退两步,“你别过来,我不会信的,不会信你的。”
“好好好,你不信我,可你也别吓我呀!”周晗上前,“这只是妈的一面之词,不一定就是真相,小藜……”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真相。”苏藜恍惚地看着周晗,目光却没有任何焦点。
她又后退几步,“我先走了,不然知远知道……他知道我擅自跑出来,又该不高兴了。”
苏藜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她还是勉强转过身去了。
周晗看着她的背影,单薄而柔弱。
她一步一步走向医院大门的方向,身体仿佛没有重心,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一阵清风都能将她吹倒。
周晗的心,突然就隐隐疼了起来。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告诉她了。
“太、太太,您怎么了?”终于支撑着走完了那段漫长的距离,苏藜脚步踉跄,直接就倒在了女佣的怀里。
苏藜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君知远守在她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
“你醒了。”他对她笑,那样好看,那般迷人。
可她觉得好疲惫,她也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不动声色地从他手中抽回手去,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小藜,”他的心也紧了紧,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