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落尘并不理会他,一心全然铺在男装打扮的沐离殇身上“和我回去,这一切不似你相像般的简单。”
“母妃已是死了,不是么?还有何比着再简单不过的了。”
“离儿!”他的语气近乎哀求,早便知道她倔强,竟是倔强到如此,认定了竟死也不肯改变“何人与你说你母妃……”
嗖的一声,自他身后多出一把剑来搭上肩头,剑刃向外剑背紧紧贴在他的脖颈间。宋连清愠怒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我说你烦我家兄弟,也是该有个尽头。”
君落尘眸色一转,顾忌到他与沐离殇自小的情意手下不便做狠,两个指头瞬间掐住剑身,啪的一声折断了来。不必多言,强弱一瞬间分晓。
宋连清的身子被折断的剑身震出几步远,技不如人他输了。想要再次上前之时,却被沐离殇一个眼神止住了脚步。
“有何事冲着我来,不要为难我兄长!”
铮的她抽出怀中的短刀向着君落尘的面门而去。本以为他会躲开,可是短刀到了近前他也未曾挪动过分毫。沐离殇的心猛的被提了起来。
这……
短刀几乎是划过他鼻尖回环而回,刀锋的寒气逼人,转还到她手中之时,刀尖上带着丝丝血迹。
她愣住,望向君落尘之时只见有着血珠自他鼻端滚下,她辨不清血的颜色,却是清楚的闻到那血腥气。
“你疯了!你走吧,你我今后互不相欠,再相见便是路人。”
“离儿,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和我回去。”他伸出手,亦如以往,静静地等着她向他走来。
此番,不同于以往。
沐离殇看向宋连清“兄长,上车!这位公子已是无事了,家里还等着我们回去,走吧。”
“这……”宋连清看了看君落尘又是看了看沐离殇,这两人玩的什么把戏他不懂,却是听着离殇的话,收起半截残剑上了马车。
重整了马车,宋连清驱了马车缓缓驶去,君落尘依旧现在原地一动不动,琥珀色的眸中死死盯住沐离殇不挪动分毫,明明知道她会怎么选,明明已是在心中为她做出了答案,却依旧不肯松手。
方才他赌赢了,她不会杀他。自鼻端而过的飞刀正是说明了一切。现下他赌,她不会离开,似是这般的赌局他输定了。
马车缓缓自他眼前经过,沐离殇索性入了马车之内,不再看他。不知为何,心竟是这般的疼痛,疼痛到似被何物搅在一起般,难受的让人想要揪掉。
君落尘蹙眉,沐离殇的桩桩件件果是逃不出他的眉眼,他了解她,了解到能知她心中所想。
“站住,今日你们那都别想去。”
“你这人真是难缠!”
宋连清猛的一拍马车借力起身手中的断剑抽出向着君落尘的眉心而去。君落尘也不含糊,腰间软剑抽出同是向着他的眉心而去。
“都给你我停下!”沐离殇猛的站起身来,望向拼的你死我活的两人,大喝起来。猛的抽出腰间的短刀抵在自己脖颈间“都住手,在不住手我便死在你们面前。”
“离儿!”
“公主!”
沐离殇眸色一沉,抵在脖颈间的匕首向着内里收紧了些,划破了皮肉,鲜血沿着脖颈处流下“我说到做到。”
君落尘叹出一口气来,收了软剑,是他不该逼她逼的这般紧“离儿和我回去。”
“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你便是死了这条心的好。君落尘,你我缘分已尽,从此互不相见,你走吧,走啊!”手中的短刀更是入肉几分,刀尖没在脖颈之中。
身上的痛怎比得上心中的痛。
“走啊!”
“好,我离开。”他终是妥协了下来,已是这般的性命相逼,即便带了她回去也终究是一具尸体吧,他要她活着,许是以往想要霸了她在自己身边快 活,如今只要她快 活在那里皆好。
东街上的闹剧堪堪落幕。
宋连清驱了马车飞快的向城外驶去。直到见不到君落尘的身影,她才是将手中的短刀放下,早已红了眼眶,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她也是不懂事情为何发展成这般地步,从未有过的疲惫席卷而来,铺天盖地的袭来。有那么一瞬,只是一瞬便是向着要放下说有,随着母妃同去便好。
如今……
不可。
咚的一声,马车车顶被一重物砸穿,吓的沐离殇险些自原地蹦了起来,定睛看去时,方是一愣,那个自车顶砸下之物竟是……
“碧荷!你身上怎的这般多血,是谁是谁做的。”她忙是查看起她的伤口来,统共三十多刀,有一刀最为致命,砍在胸口之上,鲜血不停的流出,触目惊心。
“娘,娘娘,碧荷终于赶上您了,这次可不要再抛下碧荷,碧荷愿,愿意永远追随娘娘。”
泪花一瞬间涌上眼眶“傻丫头,不抛弃你,永远都不会抛弃你,别说话了,我给你包扎伤口。”
碧荷笑着点点头,一双杏核眼眯成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