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羽,羽大,大人,你,你,你们!”其实吧,还真是不怪这位德公公不够镇定,而是这场面根本就让人镇定不下来,看吧,一玄一白,在空中旋转、飘飞,墨发相接,衣袂飞扬。羽青日的手紧紧地拥着皇上的腰,皇上双手抚在羽青日的胸前,情意绵绵的看着羽青日,怎么看都带着欲迎还休的意味。
落地的瞬间,为了防止风祁凡摔到,羽青日立刻扶住他,还旁若无人的用无比温柔的声音问:“风,没事吧?”
“有人看着呢,你注意点!”风祁凡嗔道,他以为他的意思已经够明确的了,明明就是有下人在呢,给他留点君王的面子,可天知道德海怎么就误会了,还误会大了,“奴才,奴才什么都没看到,皇上,羽大人,你们继续,奴才马上就滚出去!”可怜的德海都要急哭了,慌慌张张的往出退。
“回来!刚才朕摔倒了,羽大人扶了朕一下,你进去收拾一下。”他指着里面倒下的椅子对德海吩咐。
“是,是,奴才这就收拾。”看着里面倒地的椅子,可想而知,刚才的战况,该有多么的激烈。可怜的德海呀,这会竟然还有心思胡思乱想,皇上可是从来不会解释什么的,完了,他的脑袋这回真的不用要了。麻利的把那一滩凌乱收拾好,就向外退去,心里想着快点离开这人间地狱,以后御书房不管出了什么声音都不再往里闯了。
“你跟着皇上多久了?”就在他已经退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羽青日凉凉的声音传来。
“回羽大人,奴才自八岁进宫就一直跟着先皇,十六岁的时候被先皇赐给了皇上,如今,也有十二年了。”德海恭恭敬敬的回答。
“十二年,着实不短了,你也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吧?”他继续凉凉的问,声音里似乎不带一丝情绪。
“是,奴才知道。”不愧是陪着风祁凡走过枪林弹雨的人,就这一会儿,德海已经镇定下来了,他也想通了,脑袋掉了也不过是碗大一个疤,来世投在好人家,不再伴君就是了。
“嗯,不错。”羽青日似是似非的赞了一句“出去吧。”
“是。”
“把门关上。”
“是。”关上门,德海长出了一口气,怎么感觉羽大人的气场比皇上的还压人呢,不愧是能降住皇上的人,一阵风吹过,德海打了一个寒颤,这才惊觉,他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打湿。
“羽青日,你要死啊!”半晌,御书房里才传出风祁凡的咆哮声,吓得站在门外的德海缩了缩脖子,又打了一个寒颤。
“这样也好,就当我为你驱逐那些狂蜂浪蝶了,毕竟,我妹妹才是你唯一的女人。”羽青日窝在椅子里,手里翻着一本杂记,云淡风轻的说,丝毫没把风祁凡这个一国之君的怒气放在眼里。
“朕没忘!”他真的怒了,自那日的棋局之后,他第一次在羽青日的面前称“朕”,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提他妹妹,听到那“唯一的女人”五个字,他就莫名的烦躁,怒火压抑不住的往上窜。
“生气了?”羽青日自然也听出了他的改变和他努力压制的怒意,跳到他身前问道,风祁凡却转过脸,不理会。“真生气啦?没事儿,过一会儿就好了。”他嘀咕了一声,转身走回椅子,继续翻着杂记。
见他这番动作,风祁凡真的怒了,他重重的坐回椅子上,开始批奏折,只是执笔的手却不住的颤抖,手上的青筋暴起,羽青日时不时的偷偷瞄向他
“咚。”一声低沉的琴声在这迫人的寂静中从羽青日手中流泻而出,一石激起千层浪,此后,时而轻缓,时而高昂,时而连绵的旋律在空气中扩散,就连行走的宫人都不由得驻足。
风祁凡的怒火在起手时就已消散,此时正闭着眼睛缩在椅子里品味着这首曲子。曲终人未散,一曲终了,羽青日看着风祁凡唇角恬静的笑意,并没有开口说话。
“高山雄浑,流水缠绵,知音难觅,知己难求。”半晌,风祁凡开口,十六个字,掷地有声,眸光闪闪的看向羽青日,羽青日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目光中没有嫌隙,没有猜疑,有的只是珍视,是信任。
“高山流水。”未等风祁凡开口,羽青日便已经说了出来。许正是因了这曲高山流水,才有日后的携手共进,笑看苍生。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