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曹休业已率领十万大军火速赶来,联合合淝附近各地的兵马,总数近十五万,朱桓对孙权进言道:“大王,曹休之威名,无非皇亲国戚而已,并非勇谋兼备之将,今日交战必败无疑,末将恳请领兵一万,阻断夹石要塞,断其归路,定可让其投降。届时兵入寿春,再得许昌,半壁江山定也!”
孙权只是过来看看,由于对战况还不是特别清楚,对此并未发表看法,问大都督陆逊道:“伯言,休穆之计如何?”
“臣认为不妥,今日刚得知消息,司马懿因贻误对蜀作战良机,已经从长安赶赴而来,此人狡诈异常,若是他从后方进攻,反而令我军遭遇不测之危。”陆逊道。
“若是司马懿被牵制又或是行军速度慢,我们倒可以趁机而为。”朱桓坚持说道。
“休穆,战事不可依靠推测。那司马懿行军向来神速,令人不妨。”陆逊不悦的以上级的口吻呵斥一句,朱桓到底闭上了嘴巴。
孙权点头,并没有采纳朱桓的建议。孙权在大事抉择之上,更倾向于相信曾经一鸣惊人的陆逊,但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对司马懿的过多忌惮,导致陆逊作战风格也趋于保守。
这些年也过于太平,战事少了,参与的政事就多了,陆逊难免把官场争斗的不良习气也带入到战争当中。
总之,天数使然,朱桓妙计落空,错失良机,孙权到老也没有真正意义的北上。
曹休近几年仕途得意,如今率领大军出征,更是牛气冲天,不可一世。参照以前的战事,曹休依旧将大军驻防在濡须口,也不急于收复庐江郡,每日饮酒谈笑,等待吴军主动前来进攻。
陆逊修筑大量的防御工事,也想等着曹休来打,双方一直处于僵持阶段,直到孙权到来之时,依旧不见曹休有任何反应,不免心中焦虑。
“大王,旷日持久,恐有变数,臣欲率军攻打濡须口。”就在孙权拒绝朱桓的建议后,陆逊对孙权道。
“既然将兵权托付将军,一切都由将军裁决。”孙权大度的说道。
“末将认为不可!”朱桓又提出了反对意见。
陆逊怏怏不乐,朱桓总是唱反调,有点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更有在孙权面前显摆的意图。孙权对于敢做敢说的朱桓还算是有好感,笑着问道:“休穆有何高见?”
“濡须口之地,我军曾交战多次,终难以寸进,盖因水域复杂,利于敌军排兵布阵。臣认为,还是要引曹休前来方可。”朱桓道。
“若是曹休一直按兵不动,我军难道要等到终老吗?”陆逊不满道。
“正如大都督所言,曹休或不足为惧,但司马懿业已赶来,此人诡计多端,想必大都督早有领教。”朱桓也没客气,若论起真正的交战,他打得仗是要比陆逊这个书生多。
这,陆逊哑口无言,总不能再说打司马懿一个时间差的问题。陆逊被朱桓抢白的脸色颇为难看,心里暗想,你朱桓不过只会剿灭山贼而已,这种大规模的交战,根本就是夸夸其谈,空而论道。
孙权当然不想两位发生冲突,连忙当了和事老,说此事稍后再议。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消息,鄱阳太守周鲂过江赶来求见吴王。
周鲂字子鱼,出生于渔民家庭,少年清贫,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童,过目不忘,出口成章,正因他表现太过突出,被推举为孝廉,后来担任了县长。
后来,周鲂巧妙用计,一举击败了一起叛乱,抓获贼首,被升任鄱阳太守。
孙权对这个人的印象非常好,急忙宣周鲂进来,周鲂大礼参拜后,孙权笑呵呵的问道:“子鱼不远前来,有何要事?”
“回禀大王,臣得知曹休率兵已至,特来献计。”周鲂道。
陆逊暗叹了一口气,刚才朱桓就自以为是,如今又来了个周鲂,你们都胸有妙计,那他这个大都督岂不成了摆设?但是,孙权就在这里,容不得陆逊表现不满。
“好啊!集思广益,克敌制胜,我江东人才辈出啊!”孙权赞许的说道。
“不知子鱼有何良策?”陆逊拿出耐心问道。
“臣以为,不可跟曹休在濡须**战,将其引离濡须口方为上策。”周鲂的言论与朱桓如出一辙。
“敢问如何行之?”陆逊追问道,光说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具体的办法,这个方案他们早就考虑过,只是还未想到良策。
“此事不难,臣愿修书给曹休,诈称臣率鄱阳郡投降曹魏,请求曹休前来接应,如此一来,大军便可设伏,将其剿灭。”周鲂道。
这就是所谓的妙计?陆逊一阵皱眉,孙权捋了捋胡须,思忖了一下,说道:“此计虽妙,但曹休未必敢信。”
“曹休不是三岁儿童,经历战事亦无数,岂能不知这诱敌深入之计?”陆逊帮腔道:“子鱼之事在鄱阳妇孺皆知,都知大王待你不薄,因何突然投靠曹休?”
周鲂傲气的挺胸道:“事在人为,如此投降,其必然不信,我尚有计谋,可令曹休不疑。”
“快说来听听!”孙权笑着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