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在山谷的环境中,沙摩柯当然不敢大意,夜间进行了严密的防备,紧张的过了一夜,却不见任何兵马前来偷营。
第二天一早,沙摩柯继续行军,跟昨天的情况差不多,走不了多远,就会遇到一个草木树枝的屏障。后方不是深坑就是石块垒砌的石墙,偶尔也会遇到伏兵的偷袭。
沙摩柯不堪其扰,只能逐一破除这些屏障,由此带来的最大困扰,那就是行军速度极其缓慢,一天走不出二十里。而等待大火燃烧的时间,正好又可以让对方制造另一个新的障碍。
沙摩柯的恼羞可想而知,将士们连番受扰,人都变得麻木,但是沙摩柯就不信了,难道还就一直走不出这峡谷吗?
天底下当然不只有峡谷这种地形,当沙摩柯率领大军,终于费力的将大军推进上百里之后,视线一片广阔,但是前方却出现了一条几十米宽的湍急河流。
从残留的痕迹看,河上的桥已经被拆了,就在河水的对岸,一支足有万余人的队伍,还有一座十几米高的石墙,正伫立在那里。
沙摩柯顿时激动起来,忙乎了这么多天,终于看见了江东大军,想必只要冲过这处河流,便可以正面对敌,攻破夷道,指日可待!
沙摩柯傲然出列,向着对方高声喊话:“蟊贼孙桓可否在此?”
对方根本不回应,只是严密的防备,这条河流已经成了最后的屏障,孙桓就在这里。面对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的五溪蛮军,孙桓的眉头紧皱,十分担忧。只能传令下去,不惜一切代价,要将武溪大军阻挡在河对岸,坚决不能让他们过河。
任凭沙摩柯喊破了嗓子,孙桓这边就是不搭茬,沙摩柯大怒,立刻组织士兵,搭桥过河,冲击江东吴军。
搭桥的任务并不顺利,对方冷箭不断,忙乎了足足一天,桥也只不过搭到了河中央,越接近岸边,伤亡也在增大。
又有近千名士兵中箭落水,沙摩柯冷静的暂时停止行动,再度命令原地扎营,睡不卸甲,紧密关注对岸的一举一动。
第二天一早醒来,沙摩柯信心满满,如果搭桥顺利,今日就可渡河过去,展开全面的进攻。可就在这时,一名后方的蛮兵匆忙来报,甘宁率领两万大军,已经进入了山谷,从后方向河边快速赶来。
任凭沙摩柯如何自恃英勇,也明白事态变得严重了,再坚持下去,只怕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
于是,沙摩柯果断吩咐将刚搭到一半的桥拆掉,后队变前队,向着来路撤了回去,准备正面迎击甘宁的大军。等解决了甘宁的队伍,再来强渡河流,攻占夷道不迟。
甘宁闻听沙摩柯返回,却将队伍撤出了山谷,等到沙摩柯日以继夜的追出来,甘宁的队伍早已退到了平原地带,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沙摩柯气得暴跳如雷,准备再度回去之时,不料闹剧重演,新的障碍一道又一道的又重新搭好,或是伏兵或是深坑等等,还得再一次来过。
英雄是不堪忍受这种屈辱的,沙摩柯折腾几日,一事无成,盛怒难消,胸中燃起熊熊怒火,一股血箭喷口而出,眼前一黑,气得晕死过去。
然而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等沙摩柯幽幽醒来,另一个消息却让他更加难以安稳,黄盖尽起武陵大军,已经展开了对五溪的攻击。
虽有彝陵的诱惑,足可让族人后代过上富裕日子,但是刘备的先头军却自始至终也没传来胜利消息,看来事态发展并不顺利。
与其追逐一份虚无缥缈的富贵,不如守住自己的根据地,还能有个养老之地,因为有的时候,窝头要比金元宝更重要。思索再三,沙摩柯再也顾不得其它,带兵匆忙向着五溪返回。
孙桓得知沙摩柯终于退走,当真松了一口气,连忙带领大军,前去支援西侧的守军,而此时,崔禹已经陨落几日光景。
听闻崔禹陨落,且尸身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安葬,孙桓伤心难过,黯然落泪,战争打到这般田地,身边的副将已经全部阵亡,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当孙桓急匆匆的赶到西侧防御工事,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吴班的大军已经撤走,只有张南率领两万多人马,继续驻守在西侧。
与此同时,朱然那边也传来消息,张苞、关兴的大军也已经撤退,同时带走了所有的战船。
夷道的危机看似就这样化解了,孙桓觉得非常意外,欣喜若狂,等他冷静下来,继续吩咐大军加固城防,绝不可掉以轻心,同时晋升颇有功劳的小将陈平为自己的年轻副将。
吴班、张苞等人撤军,当然是刘备下达了命令,开始组织战略转移。
刘备并非心血来潮,他收到了一份马良派人送来的密信,马良在信上言辞恳切的建议,夷道艰险难攻,水军全无优势,即便关将军重生也难有必胜的把握,这是其一;另五溪腹背受敌,沙摩柯平衡左右难有取舍,必不会舍弃五溪而倾力支援我军。当下之际,圣上当思进军当阳,进而全力夺取南郡,以荆州为据点,则江东指日可破。
马良还在信上强调,我军兵力占优,更为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