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那女尼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长恭也回过神来,心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这尼姑庵里的女子都是这么好看。”延宗在他身旁小声嘟囔。长恭看着那个女尼远去的身影,喃喃道:“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个苦命人?”
......
第二天,太原王高绍德的尸首便运回了太原,时人对他的死众说纷纭,只是谈起文宣皇后的时候,却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更多的人认为,太原王出事的时候,她也跟着死了。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反正自大老高家做了天下,这种同室操戈的事情一直就没断过,百姓仿佛对这种事情都失去了谈论的兴趣,想比之下,倒是另一件事,更勾起他们的乐子——兰陵王府多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除了长恭和子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连漪莲也不清楚,心里还暗暗感慨男人果真是靠不住的,苦命的郡主啊,还很是莫名其妙地到高淯坟上烧了纸哭诉了一番,子萱知道后,甚是觉得尴尬。
素画挺着个大肚子,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之前她还同小安玩,结果漪莲神经敏感,这素画看起来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声不响地就抢了王爷,万一再有其他什么心思,这个王府岂不是都危险了,便将小安看得紧:“你父王都让别人抢去了,你自己老实一些,免得你娘亲伤心。”
小安郑重其事地点头:“小安,老实。”
快要入冬的时候,素画呆在府上闲得无聊,便想着给孩子做一些小的衣物,结果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就是拿着东西不会,便索性扔到那里想着自己出去逛逛。
兰陵王府这个时候有一种特别的美,万物虽是萧索,枯木的枝干千姿百态,竟然显出一种孤傲之美。她听说过,这里原来是襄城王府,心里不禁暗自感慨,这襄城王爷,到底得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啊。
经过揽月阁的时候,恰巧看到长恭一个人在上面,便走过去,只见他斜靠在栏杆上,目光放远,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王爷。”素画上前,勉强欠了欠身子。
小安这才从石桌下面爬出来,轱辘这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不声不响地蹭歪到他父王怀里。
“哦,素画,你找我什么事?”他转过头,淡淡道。
“没有什么,就是想跟王爷说声谢谢的......”她低头,“我知道,这个样子,给王爷......”
长恭笑笑,摆了摆手:“你不要在意,外面那些寻常百姓闲下来,难免喜欢说些闲话。”
“我并不在意,只是知道王爷对王妃用情之深,之前已经造成一些误会,如今我这副样子,是怕给你们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依旧把头埋得低低的,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姿态。
“难不成你要我们把你送回皇宫去?”长恭看着她,一双眼睛是那样和善,“能分开我们的,只能是我们自己,你就安心呆在兰陵王府,把孩子生下来,相对于那些,我们都安安稳稳的才是重要。”
素画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意,这个乱世,所有的人都在比狠,谁还有闲心去顾及一个本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的性命安危?
“天气凉一些了,多呆在屋里吧,毕竟,你是有了身孕的。”他笑笑,柔和的桃花眼里一下子有了光彩,“走,小安,看看你那懒娘亲睡醒了没有。”
她点点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王妃,真是羡慕你啊。
孝琬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当着孝珩的面把长恭数落了一番:“不是我说,二哥,你说这四弟也忒不像话了,之前我知道他跟那个美人发生了不明朗的关系,当时正礼跟我学舌,说是四叔喝醉了,你看看,现在这美人又有了孩子,哎呦,我可怜的子萱妹妹啊。”他絮絮叨叨,像是上了年纪的人一般。
孝珩找他来可不是听他叨叨这些事情的:“老三,你是不是真的有造反的想法?”头一次,他问的话这么直白。
孝琬刚刚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一听孝珩这话,脸上不由一僵:“二哥,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么大逆不道的是事情,我怎么会......”他舔了舔嘴巴,明显有一些心虚,“是长恭说的对不对?”
孝珩放下茶盏:“长恭也知道?看来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老实。”说着,就将一封密信扔在桌子上。
等孝琬看完,他才盯着他说道:“我平日里给了皇上身边管理条陈的人不少好处,这才把这封密信压了下来,你知道,这东西要是落到九叔手上,会是什么结果。”
他又将那封信拿过来,放在蜡烛上看着它一点点燃尽:“孝琬,不管你以前有什么想法,现在都收起来,写密信的人我已经查到了,杀了这个人易如反掌,但是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不会一直这么好运气。”
孝琬皱着眉不说话,他自认为自己事事布置地周到,可是二哥四弟接连来跟他说这件事,就说明自己真的很是疏忽大意,又不愿兄弟们再为这件事情牵扯进来。那张面庞上忽而有了明朗的笑意:“二哥,我之前确实是有过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