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眼瞧去,永乐表公主已经倒在了地面之上,颈上的伤口仍在溢血,嘴边也是开始溢出血液来。
距离永乐表公主最近的一个皇族颤巍巍将手放在了她的鼻尖,却再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生气。
“她死了。”若姜依旧浅浅笑着,好似死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说是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时,永乐表公主的母亲,也就是若姜的姨母看向若姜的眼中多了几分憎恶与恐惧,但一看到永乐的尸体,又腾起一股怒气来。
她指着若姜,咄咄骂道:“你这所谓的长公主无非也就是个卖国贼,不但劝得守城士兵降了,还要杀我们这些你的亲人,来向你的主子表忠心好活下去,好一个长公主!更是一条好狗!”
若姜又是向着身后一甩剑,那剑上淌着的血便飞溅出去,洒在地面之上斑斑点点很是可怖。
她微微低下了头,看着姨母,低哑而又不失温柔,道:“姨母说得好,既然姨母说的如此好,肯定是极为想念永乐的,姨母……”
她又是一扬剑,在她姨母根本不能反抗的情况之下狠狠一挥,血溅在她的袖口,染红了那淡金色的华服。
“……去陪她可好?”若姜轻轻敛了手中的剑,这才道出方才那后半句话。
又一人断气!
她低哑婉转而又温柔的声音听在众人耳里犹如索命的恶鬼修罗,从那遥远的天际而来,踏着一路婉转生出的彼岸血花,淡金色的长裙拖曳了一路的血腥白骨,亭亭走来的脚步端庄温婉,手中长剑挥的极为利落极为优雅,愈发得近!愈发得近!
怨罢怨罢,怨罢了之后,便好好的上路,将人世间的浮华尽数化作虚梦一场。
今日,就让她来当一次恶人,当她来当一次索命的恶鬼修罗,亲手手刃这场幻境中的亲人,亲手浇灭那些亲人对自己曾经的疼惜爱怜,浇灭那些亲情,那些遥不可及的亲情,怎么能抵过她心中的信仰?
她的信仰,是在那仙界之中,以及额间那一抹朱砂印,那是她的责任,更要成为她的信仰,舍小家为大家,不是她的梦想,却是她的义务,因为她是九霄之上的仙姬,便要做出仙姬该做的事情,只要为了仙界,一切都可以抛却!
正如,若是如今她不是若姜仙姬,而是真正孤傲的若姜长公主,她一定会为了国家抛却一切,当长乐亡国之后,她一定会殉国自刎。
然而她不是,所以无论如何,她要在这幻境之中活下去,否则,让珞笃等一干仙界之人怎办?若是不能活下去成功窥探那事情的真相,仙界与魔界一定会灭亡!
那就让她,当这一回受染无数无辜之人鲜血的恶人罢!
鲜血随着她的剑扬剑落洒了一路,再没了骂她或者呼救的人,有试图挣扎却被围着的黑衣人用剑逼到若姜剑上的皇族,无一不是在若姜冷眼之下,断气尸冷。
若姜不动声色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一片尸首后唯一还活着的二人面前,她的父皇与她的皇祖母!
从始至终,这二人都是默然地看着若姜一路拖曳着血腥一步步走近,除却眼中的痛色与皇祖母眼中隐约可见的泪花之外,别无其他。
她想,这二人必定是痛心之至。
十六年的时光,都是这二人看着她成长,守着她成长,为她的进步而高兴,为她的孤傲而无奈,为她的任性而包容,一切一切都包容她忍耐她,可谓是真真正正的,将她捧在掌心呵在嘴里。
除却那一次出嫁与国家兴旺密不可分之外,还有哪一次对她厉言相向?
然而,如今,她必须动手了。
正在她拖着那滴血的长剑愈发逼近这二人,正是她的父皇与皇祖母都深深阖上了眼,隐约可见阳光下闪烁的泪光之时,一直随在她身后的无极太子开了口。
“如今将要被亲生女儿杀死,你是否觉得生不如死呢,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少了几分干净悦耳,却给人一种莫名的鬼魅之感。
想也不必想,这话必定是对着长乐皇帝所言。
而她的父皇只是冷哼一声,睁开眼看向无极太子,冷冷淡淡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而无极太子先是低低一笑,而后好似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好笑事情一般笑声愈发得大。
他看着长乐皇帝,眼中幽邃复杂,半晌,才缓缓道。
“都说长乐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架空整个后宫,只为皇后一人,本宫看可不一定,尤其是长乐皇帝喝醉酒后,临幸一个宫女,岂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偏生那长乐皇帝还要一副与皇后情深的模样,将那宫女打发出了宫。
“很不幸的是,太后也意外知晓了此事,忧心皇后会对此事不适意,更忧心的是,皇后的娘家对皇后的不适意会不满,要知道,皇后娘娘的娘家,可是富可敌国,更是权倾朝野的大家,所以,太后便派了人杀了当年所有的知情者。
“连带着的,是那宫女的一家人,还要杀了那个宫女。这真真是荒谬得很,这一家都荒谬得很,不过便是惧怕皇后娘娘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