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擎意识逐渐清醒，耳边声音嘈杂，救护车闪烁的强光刺人眼眸。
“流血了？”
他嗅到熟悉的血腥味，想起自己刚刚好像被泥头车撞了一下。
居然就晕了？
这破身子！
方擎忍不住咒骂娘娘腔，头隐隐作痛，估计摔倒的时候碰到脑袋。茫然伸手摸了下，似乎没流血，那地上的血迹是……
“哎，你们看，那个快递没事，自己起来了！”路人见到方擎吃力爬起身，纷纷惊讶。
另一人说道：“刚才医生不是说休克了吗？”
方擎没有理会这些声音，用手拍拍脑门，让自己更清醒些许。
发现拾荒老太婆仍昏迷不醒，躺地上无人理会，方擎连忙蹲下检查。地上这些血，正是老人流的，似乎撞破了头，其他有无更严重的伤方擎一时间也看不出来。
方擎其实只昏迷了一会，他站起身，朝医生走过去，质疑道：“怎么不救人？”
他声音带着怒气，眼前三个医生似乎在争论什么，却对地上的伤者不闻不问，更没有实施救治。
听到质问，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医生瞥了眼方擎。
见他没事，还能自己站起来，医生眉头皱了下，仿佛事不关己，淡漠道：“我们是六医院的，正好路过这里，并没有接到救护电话，这里已经有人拨打120，急救中心会安排附近三医院的救护车过来。”
方擎疑惑，“你们不是医生吗，谁救还不一样？非要等急救中心安排救护车过来才可以救人？”
眼镜医生见方擎发火，仍是不紧不慢，说道：“救是可以，但出车费你来出？一会急救中心安排的救护车到了，知道我们把人抢走，找我们要车费怎么办？小伙子，你还年轻，很多事没办法跟你说清楚。”
方擎眼神一冷，心头窜起怒火，“就因为这个，所以你们袖手旁观换？在你们医生眼里，钱比生命重要？”
他愤怒的声音陡然拔高，引起四周围人群注目。
戴眼镜的医生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笼罩在自己身上，面对目光冰冷的方擎，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个尖嘴的医生见状，上前小声说道：“小刘，你跟他说没用，这种人我们医院见多了。赶紧走吧，这里是三医院的地盘，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婆，伤那么重，估计连医药费都交不起，死就死了，我们别多管闲事。”
原来，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件闲事！
死了就死了？
方擎捏紧拳头，若不是有求于人，他已经动手。
但是方擎忍住了，老太婆生死危急，必须尽快送医院救治。
念及此处，方擎冷冷道：“车费多少？”
那说话的医生一怔，想了想，说道：“三百！”
毫不犹豫，方擎伸手去摸口袋，但是身上所有口袋都摸遍了，才凑出一百八十三，这其中还有二十二快是别人给的快递费。
本来方擎钱就不多，那161块，是他过去一个月里，省吃俭用剩下来的。
如果不是林芯欣天天送饭，方擎恐怕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能不能先给这些，剩余的我再想办法。”方擎朝三名一声看去，每拖一秒钟，救治拾荒老太婆的几率就减少一分。
见方擎连三百块都拿不出来，尖嘴医生抱起双手，“对不起，我们医院有医院的规矩，把钱给了，我们马上把伤者送去附近医院。”
方擎嘴角抽了抽，强忍内心怒火，低头看一眼手中183块散钱。
蓦然，他转身朝旁边路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大家能不能……”
不等方擎说完，那些围观的人群纷纷避开目光，或者后退几步，甚至有的人不看热闹了，直接转身离开。
方擎没有就此打住，他咬咬牙，皱着眉头将话说完。
现场至少几十个人，一个出几块，车费很容易就能凑出来。
然而，方擎却悲哀的看到，所有人沉默不语，走的走，散的散，除了他自己，竟没一个人肯出钱帮助一下老太婆。
甚至有人看傻子白痴一样，眼里尽是冷漠和鄙夷的嘲笑，仿佛在说：被撞的又不是我，凭什么跟我要钱？没钱你充什么大头。
人群中，方擎没有看到肇事的泥头车司机，他早就躲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望着眼前这些冷漠的路人，方擎愣在原地。
忽然，一只小手从后边轻轻扯了下方擎衣角，“大哥哥，我有一块钱，给你！”
方擎转过身，低头朝小女孩看去，
小女孩扎着两条马尾，五六岁，她手里捏着一块钱，满是童真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方擎，仿佛再说：你怎么不拿呀？
“谢谢你，小妹妹！”
方擎伸手轻轻揉抚小女孩脑袋，心头却是莫名酸楚。
多么纯真的小女孩呀！
见方擎收了钱，小女孩开开心心地跑回去，爬上一辆白色宝马，在车子里对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