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皇上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苏景辉直言相告。
“那是因为沈寒澈自己放弃了,而我父皇又真的看中你。”夏锦凤说得理所当然,坐在一旁的苏母却不淡定了。皇上会有这么好心,她怎么觉得,这里面总有些阴谋的味道。
她走上前来对夏锦凤福身施礼,非常冷淡客气地说道:“公主殿下,您的父皇是否看中我家辉儿都没有用,我已经给他订了亲……”
“娘……”苏景辉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出声想要制止自己的母亲。不料苏母到底是大家小姐出身,对夏锦凤的公主身份,丝毫不惧。
“我说的不对吗?”她瞪着自己的儿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你娘,自然有权利给你订婚。至于这位公主,民妇倒想问你一句,你可舍得你皇家的荣华富贵,锦食玉食,住到我这农家小院里,纺线织布?”
这句话问得夏锦凤陡然一愣,什么意思这是?
“你舍不得。”苏母继续说道:“所以你不适合做我苏家的儿媳。”
“娘,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告诉她,她不适合做平民家的儿媳。她要嫁人,就去嫁那些公候大臣,咱们这样人家,娶了她,娘怕你折寿。”苏母冷冷地说完,转身走进屋内,顺手把关门上。
“我说错了什么吗?”院子里,夏锦凤一脸茫然,“你娘也太古怪了,我堂堂公主嫁给你,难道你还委屈?”
“我娘她平时不这样,我也不知道她今天这怎么了。”苏景辉有些尴尬地挠着头,这才意识到夏锦凤来了这一会,他竟然连杯茶都忘了倒。
“你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不了,我就是随便逛逛。”夏锦凤说着,开始打量着这个小院。这是一个两进的院落,进了大门,首先是一个四角攒尖亭,亭中有石桌石椅,桌上还放着针线。很显然,苏母刚才是在亭中做针线的。亭子后面是悬山式前堂,再往后,是一个小小的花园,站在前院,倒是看不见花园里种了些什么,只看见一个八角亭的亭尖。园子后,便是歇山式后寝。院落两侧,则各有四间左右对称布局的进深较浅的廊房。
“不错啊。”夏锦凤笑道:“苏景辉,你是前不久才刚升的天下第一总捕头,食五品俸录,以前你是九品,据我所知,九品官吏的奉禄,可是很低的,就算是在京城边上,买这样一座宅子,也几乎不可能。你说,你是不是贪污纳贿了?”
“我当然买不起。这院子里六年前,我抓捕了一个江洋大盗后,朝廷给奖赏了五百两银子,再加上我母亲原先的一些积蓄,又像衙门里的兄弟借了些钱,才买到的。不图别的,就是想让我母亲住的舒适点。”
“你还挺孝顺。能带我参观一下吗?”
“行,公主请。”苏景辉连忙带路。
“你住哪?”夏锦凤问道。
“我住衙门,不常回家。前面几间廊是空的,我回家就住后面那间廊房。”苏景辉说完,便带着夏锦凤朝后院走去。来到他住的那间廊房,推开门后,夏锦凤才发现,这是把两间房打通成了一间。外面一间除了三面摆满了书的黑漆大书架以外,就只有一张质地极好,但不知已经用了多少年的旧紫檀大案。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书案后的墙上,挂着一副《劲松图》。那松树长在悬崖峭壁之上,苍劲挺拔。《劲松图》两侧,是一副对联。上联是:乍风乍雨花易老。下联是:耐霜耐寒松长青。联上提字笔力雄厚,绝非一般。
皇上的字,在整个天景国都难有企及之人,而夏锦凤跟着他自小耳濡目染,书法造诣极高。但眼前这两行字,就让她啧啧称奇。因为如果她不是自小练临摩王石的字画,简直要将这幅字画认成王石真迹。
“你在哪里买的这个字画,仿得真是太好了,一般人都认不出这是赝品!”夏锦凤好奇地问道。
夏锦凤这一问,倒让苏景辉有些不好意思,“这的确是赝品,是我多年前拜师学艺时所作,不过,打我画了这幅画后,因为总被人认为是王石真迹,师父便不肯再教我。”
苏景辉有些无奈地说道。
夏锦凤又惊又喜地看着他,“你居在会做画,而且还做的这么好,还有这书法,我平时只说我父皇的字已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如今看来,你都可以和他比肩了。”
“公主还是别夸我了,我怎么敢跟皇上比。”
“这有什么不能比的,如果我父皇知道你的字能比得过他,没准还要赏你呢。”夏锦凤颇有着得意地说道。
她原以为,苏景辉就是武功高了点,长得好看了点,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捡到宝了。这家伙,居然还精通书法和绘画。再看看这满屋子的书,甚至还有竹简,这哪里是个捕头,这分明就是一读书人。
所谓琴棋书画,君子四艺。不知道这家伙懂不懂琴棋?
夏锦凤悄悄将屋子四周打量一番,并未见有古琴或棋盘,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突然又想到,当初在柳州,她冰上起舞,他以笛声相伴,那笛声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