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入口即化,辛辣刺激的味道立即在单乌的口腔中爆炸开来,而花似梦的手甚至在单乌的咽喉处狠狠一捋,化开的药液顺着单乌的喉咙一路泻下,肚子里顿时翻江倒海起来。Du00.coM
“你最好乖乖忍住疼痛并保持清醒,这药可是精进功力的好东西。”花似梦松开了钳住单乌的手,露出了很是自得的笑容,随即,她也不理单乌的意识还是不是清醒,伸手便点在了单乌胸前气海的位置,“配合的行功路线我只点一遍,你可千万要记住了,要是一不小心疼死了,也只能算是你福缘浅薄,命该如此了。”
花似梦的手指在单乌的身体上似实还虚地点着一个个的穴位,点的速度很快,完全不在乎正处于内脏绞痛状态下的单乌还能不能察觉到身体表面的轻微触碰。
“小鬼,你可千万不能死呢要想补上与其他人之间那十年的差距,可就只能指望从我这里得到的千蛛万毒丸了。”
……
花似梦身姿摇曳着消失在帐幔之后,只留下一连串的轻笑声。
单乌仍被悬吊在房梁上,他只觉得自己的内脏似乎全都被绞成了一团肉泥,这样的疼痛让他就算记得方才花似梦的手指所点过的路线,也没法将注意力都集中起来,更没法从自己这从内里开始已经混乱成一团躯干之上,准确地找到那几个穴位的所在,所以他只能先将自己的意识集中在一点,便是花似梦最早点上的那个位置,胸前气海。
于是单乌双眼紧闭,双拳捏得死紧,更在努力地把自己的意识压缩着,意图忽略掉身体上所有的疼痛,只专注于胸前气海这小小的一个点。
或许是太多次的死亡经历让单乌对疼痛的忍耐力远超凡人,他竟真的能在这连绵不绝的痛楚之中找到让自己心静的方法,随着他的意识渐渐离开这具肉身,他再也无法压抑住****之声,当然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居然能发出仿佛受伤野兽一般的低吼,而他全身的骨骼也开始不断地颤抖摩擦咔嚓作响,所以看起来虽然是一个完整的人挂在那里,但是闭眼听起来,却仿佛是一个被风吹动的骨头架子。
不过这些都只是外物,在单乌的感受之中,在他自己胸口的位置,已经渐渐地凝聚而起了一团光。
这团光起初也只有黄豆大小,但是有了开头,其他的事情便仿佛变得容易了,这点光芒不断从周围的虚空中扯拽出一些绿莹莹的丝絮,这些丝絮仿佛添进烛台的灯油,每被这团光芒吞噬一些,这团光便会变得愈发地明亮一些。
光团渐渐地涨大,渐渐显现出来一个包裹住这团光芒的容器形状来,而这容器并不是密闭,有好几条通往四面八方的虚空之中的通路链接这这个容器,每一条似乎都在代表着一种可能。
单乌的意识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便将花似梦指点出的那条通路抛之脑后,而是加大了那光团吸收丝絮的速度,于是光团渐渐开始变形,由最初的球形,开始探伸出一条条仿佛触手样的分支,依附在那个容器四周的通路上,缓慢而艰难地向着前方蠕动。
这样的缓慢而艰难其实只与光团吸收丝絮的速度有关——单乌的百脉畅通之体,注定了这些光芒在蔓延的时候,除了自身的增长速度的限制之外,并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单乌,只有这样做了,那么在不远的将来,他才能攀到更高的地方。
——那才是他这具奇怪的身体该去的地方。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全部的痛楚都已经过去,单乌也不再挣动,整个人仿佛一条软塌塌的菜青虫一样,被根蛛丝吊在房梁上,呼吸微弱,神智更是不知道流落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地板上还残留着一滩水渍,那是单乌滴落的汗水。
花似梦穿着一身睡袍突然出现,看到了毫无动静的单乌,很是欢快地哈哈一笑,摇曳着身姿靠近,却在发现单乌仍有微弱的呼吸的时候,沉下了脸色。
手一挥,悬挂单乌的那条丝绦便从中断裂,单乌直接滚落在了地上,翻了两圈之后停了下来,口中微微****着,同时眼皮弹动,似乎想要努力地找回自己的意识。
花似梦皱着眉头蹲下身子,伸手在单乌的身上揉捏了一番,脸色变得越发地难看了。
“既然死不了,那便活受罪,这一次,或许能玩个大的。”食指点着下巴,花似梦低头看着单乌,喃喃地说道。
单乌在这个时候终于勉强撑起了沉重的眼皮,透过这两条好不容易裂开在黑暗中的缝隙,单乌朦朦胧胧地看到了自己眼前的一个人影。
光线仍不明亮,甚至可以说与他昏迷之前并无任何差别,这使得单乌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其实只是刚刚昏过去了短短一刻,不过却因为痛楚而使得自己的感受中的时间长得仿佛一生一世,但是这个念头很快便被他否定了,理由很简单——花似梦这种疯女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那么轻易便过关的。
想到了花似梦,于是这个矗立在自己眼前的人影便开始渐渐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