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挣脱杜卓的手,扑到南宫傲身边,握着他的手,哑着嗓子唤道:“哥哥,哥哥,我送你回晏国……”
南宫傲伸手将怀里玉玺取出,放到云笙手上,似要露出个笑容,然终于没来得及,刚刚弯起的嘴角,蓦地垂了下去,气息全无!
南宫云笙嚎啕大哭。
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终于也离他而去了,他忽然想起父王临终时,也是留下一个微笑,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若南宫傲想杀他,轻而易举,可是,无论他如何怒目而视,如何张扬胡闹,如何为了女人离他而去。南宫傲却一直退让,他知道,在南宫傲的心里,他还是南宫傲的弟弟,那个张开肉乎乎的小胳膊笑眯眯望着南宫傲的弟弟。
白玉曦转身朝玉花梓走去。
他拦腰将她抱起,笑道:“咱们回家!”
山风猎猎,他长发扬起,一张脸刀刻斧斫,却笑意朦胧。
“你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对了,你喜欢吃枣子,还有白雪团,”他一路喃喃,眼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你做的那套礼衣,我一直留着……”
“白玉曦!”
他本一直望着花梓的脸,这会儿听到喊声,抬起头时,笑容瞬间消散殆尽,原本柔软哀伤的眼神,蓦地凌厉起来。
思茗站在他面前,张开双臂,拦了去路。
他不说话,却紧紧抱着玉花梓,仿佛害怕被人抢走一般。
思茗笑了,那诡艳而美丽的笑容,一次次浮现,却一次比一次冰冷。
“我欠她一双眼,欠她一条命,我还你!”
声音平静如水,是从未有过的淡然。就好似与他初识那一日,她也是这样平淡而美好。他是她的孽,一辈子的孽。
“曦哥哥……”她柔声唤他,伸手探向双目。一时鲜血四溅。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双眼鲜血淋淋。
她抬起头,弯起嘴角,就想起小时候,他拉着她的手,将热腾腾的包子塞在她怀里,她躲在他身后,一步步踏着雨水,天那么冷。她却笑的那样开心。
“曦哥哥……”她声音因着疼痛颤抖而扭曲,脸上却依然漾着笑意:“我从来没有后悔。”她拔出腰上短刀,划过月光,在颈上留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她倒在血泊里,唇边依然挂着笑。鲜血在洁白如玉的脸上汩汩而流。
白玉曦神色漠然,绕过她的尸体,垂下头,依然喃喃道:“玉花梓,摄灵殿许多人还在等你,别睡了。等琼花开了,我还带你看花去。你喜欢去哪,我便陪你去哪……”
鬼老太这才回过神来,紧着追上白玉曦:“你把她放下!”
白玉曦蓦然抬头,紧了紧臂膀,将花梓紧紧搂在怀里,依然好似怕她被抢走似的。眼中却瞬间杀气凛然。
鬼老太立马让出一条路。
她一眼就看出来了,白玉曦这是失心疯前兆啊,她可不愿跟个疯子打架,她这辈子就怕两样东西,一个是竹子。一个是疯了。
白玉曦笑了笑,又垂头道:“日后,再不分开了。”
于是,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白玉曦抱着个尸体,漫无目的朝前走去,鬼老太和竹翁紧随其后。
杜卓没有跟来,留下陪着南宫云笙。
原本,白玉曦是想杀了南宫傲,再在桑都附近找个小村子,盖个小房子,将孩子和花梓接过去,过平平静静的小日子。
他想,南宫傲不死,是绝对不会放过她们的。他不愿花梓整日担惊受怕。此次去晏国,若得手,她便又承了他的情,他一直当作她欠了他,可他心里却明白,是他欠了她。
若失手,不幸殒命,便只当她错爱了负心汉。
因此,在他离开之前,他只想见上花梓和孩子一面,以免死不瞑目。
他不愿与她道明,只怕这一去身首异处,他宁愿花梓恨他一辈子,却不愿她难过一辈子。
如今,他明白,无论他是怎样想,怎样做,玉花梓就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跟他在一起,每日里能瞧见他,能为他暖手,能吃他做的菜……
白玉曦望着怀里的玉花梓垂眸一笑:“再不分开了。”
花梓睫毛颤抖了一下,白玉曦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驻足而望,纹丝不动。
这是个即将患上失心疯的病人开始怀疑自己已经患了失心疯的故事。
花梓揉揉眼,望着白玉曦僵硬的笑容,瞬间扬起嘴角,声音有些沙哑,却无比清晰:“真好看。”
白玉曦依然站在那里,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面上表情说不出的诡异。
鬼老太紧着几步赶上来,花梓一眼瞧见她,便皱着眉头揉揉脑袋,问道:“您给我吃的什么啊?”
鬼老太眯眼一笑:“闭息丸。”
她话一出口,就感受到了白玉曦眼中的冷冽寒气,于是,连忙补充道:“方才打起来,你功夫差,我怕你受伤,就给你塞了个闭息丸,让你装死在那躺着。也省的你给大伙儿添乱!”
当然,这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