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细雨绵绵,萧叶醉立于高台之上,亲自教习杜卓武艺。按理,教点儿功夫,犯不上弄得如此张扬,可台下密密仄仄的人群,哪能施展得开?
若跑到后院去教,难保这些姑娘不会跟着把后院占领了。
如此一来,萧叶醉名声愈胜,他本是个从容自在之人,不在乎多少人围着他,也不在乎多少人离他而去。
在萧叶醉抓住杜卓的手时,就眯着长长的眼,意味深长道:“还用我教?”
言罢袖手而立,杜卓不由附耳笑道:“就装装样子。”
如此,萧叶醉装模作样教了一会儿,抹了把汗:“我如此辛苦,明儿给我弄点上好的茶水,别再让我喝白菜水了,怎么样?”
杜卓微微一笑:“那不行,下边儿这些人,都是因为您爱喝白菜水,才开开心心跟着喝的,你若喝了茶……我可要少赚好几成呢。”
他见萧叶醉面色不善,便继续道:“你若改喝了茶,那这事儿你得跟玉花梓商议。”
这话说的,跟玉花梓商量那不就等于没得商量?
玉花梓可是个一毛不拔,地地道道的铁公鸡!
萧叶醉拍拍他的肩膀,眯起眼来:“我还是喝白菜水罢。”同时,手臂一震,杜卓就被摔得“噗通”一声,四仰八叉。下面一阵惊叫声,当然,不是心疼杜卓,而是给萧叶醉喝彩呢,其中包括宁儿!
而狼女,一边嗑着鬼老太手中的瓜子,一边朝着台上喊:“杜卓,咬他耳朵!咬他喉咙!挠他脸!”
周围一片骇然。
杜卓心中暖意涌动,婊/子无情,果然不错。还是狼女好,亲媳妇儿,贴心!
就在此时。狼女倏然一扬爪子皮,嚷道:“真是废物!倒是咬啊!老娘不看了,来气!”遂扭头就走。
杜卓的眼泪落下来……
花梓遥遥望着,却无奈个子太矮。看不到台上情况。她踮着脚,伸着脖子,捂着肚子,终于看到了前面那个大个子姑娘的后脑勺儿。
她叹口气,撑着伞朝后院走去,一路口中喃喃:“孩子,你娘一直懂得一个道理,有热闹不看王八蛋。可今儿,为了保住你,为娘就当了一次王八蛋!你长大若不孝。可真是对不起娘啊”
她正絮叨着,就听到旁里阴影处,忽的响起一句:“可想好了?”
花梓转头,白玉曦正站在雨里,她紧着快走几步。将伞撑到他头上,随后,忽然觉得不当,且有些掉价儿,遂又向后退了两步。
白玉曦没有动,依然站在雨水里,眼前就是花梓的油纸伞。象牙白上缀着几朵鹅黄色的忍冬花儿,与暗沉沉的黑夜格格不入。
花梓有些无措,白玉曦又问了句:“可想好了?”
她这才想起几日前,白玉曦在屋顶跟他提及的交易。
于是,想也未想,花梓便开口道:“他二人功夫都不赖。你何以如此自信能杀了他二人?你先把穆羽峰杀了,咱们再谈之后的事。”
白玉曦也清楚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可心中却不在意,杀便杀,自己也不吃亏。
“好!”他扔下一个字。就转身跃出院墙。
她连连呼喊:“回来,你回来,白玉曦,白玉曦!”
可四下一点儿声音也无,只细雨霏霏,绵密而清冷。她不由开始后悔,若白玉曦此次一去不复返,可如何是好?
正心中忧愁,就听到杜卓被萧叶醉扛着从身边走过,杜卓还哀戚戚地唱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十分应景。
花梓心下一时忐忑难安。
直到进了屋子,瞧见桌上两块桂花糕,这才转移了心思。
屋里两盏烛台,两盏莲花灯,这会儿皆被点燃,一室灯火通明。她瞧见狼女冷着脸坐在一旁,杜卓哼哼呀呀斜倚在榻上。
花梓瞧着狼女面色不善,遂劝慰道:“他也尽力了,你别赌气。”
狼女不管不顾,望着杜卓,气哼哼的:“明儿也别学什么功夫了,后日那几个壮汉,你随便挑个矮点儿的,若敢动你分毫,我定不饶他!”
花梓不由暗叹:做狼女的男人,可真是幸福啊。
随后想了想那几个汉子的身高,最矮的也比杜卓一大块啊。做狼女的男人,可真是不容易啊!
细雨零星飘了一夜,翌日,天空只阴沉着脸。
第三日,晴空万里,好似配合这场武斗,连半点儿风丝儿也没有,日头被几缕游云遮着,只露了半个脸,投下大片阴影,夏末最后一丝暑热一扫而空。
雪域王昂首挺胸,身后跟着八个汉子,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这边站着杜妈妈、竹翁、鬼老太、狼女和玉花梓,忧心忡忡,将身后杜卓遮了个严严实实。
萧叶醉则坐在一旁,端着杯茶,笑眯眯的望着。
他十分感谢雪域王提出这次比武,使得茶似梦关门一日,久违的茶香漫过鼻尖,这茉莉花茶,他往日是瞧都不愿瞧上一眼的,如今茉莉花茶的茶渣滓,他品起来也如坠仙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