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放下碗筷就走到床边,倚在床榻上,心中琢磨半晌,忽然开口道:“您能送我个礼物吗?”
楚隐端着空碗,愣了下,遂笑道:“你说罢,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
花梓心中哂笑,天上的星星?男人哄骗女人是否都要说上这么一句,要星星也摘给你!女人没事儿要星星干嘛?再说,便是要了,还真能给摘来?她搞不懂,为何这话能骗得许多女人心花怒放。
她脸上依旧云淡风轻,还摆出写小女儿的姿态,思索片刻,便笑道:“我瞧上曦哥哥腰上的刀了。曾经我也有一把,让我弄丢了,再没见过更好看的。那日我瞧见曦哥哥腰上的,比我丢的那把还要好看,您能让他送给我吗?”
她心想,如此一番话,要让楚隐知道,她并非存着别的心思,只因看上那刀漂亮,亦或惦念丢了的那把刀,才提了这要求。
语气童真些,欢快些,也让他卸去防备,而曦哥哥三个字,倒是存心想羞羞他,分明年龄上看,自己都可以做他女儿了,他却偏要娶自己,真是不要脸。
不想,他倒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又端起碗,笑道:“我当什么事儿呢,过会儿就给你送来。”
花梓眯眼一笑,未作回应,看着楚隐走出门。
也就小憩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见白玉曦从门外走来。
她睁开眼,觉着身上多了些力气,果然吃的好睡的足,身子恢复也快。
白玉曦径直朝她走去,眉头紧锁,花梓看清他脸上神色,不由一惊,忽然生出些错觉,觉得走来的不是白玉曦,而是黑无常!
他卸了身上短刀,扔到玉花梓身上,定定忘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这刀,是他成人冠礼时,楚隐送他的礼物。如今,因着玉花梓的一句话,楚隐便逼着自己将刀送给她。
白玉曦将指骨捏的咯吱作响,默然发誓,此生再不用刀!
花梓本想说什么,却又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遂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垂下手来。
目送他离开,她才垂下头,细细打量床上短刀,青铜刀鞘嵌有琉璃玉石,皆是墨色,深沉内敛,流彩暗动。
她将刀拾起,手握刀柄,“哗啦”一声,短刀出鞘,一抹寒光,冷凝着杀气,一丝一缕将她缠绕,花梓霍的收刀入鞘,心中犹有半分惊惧,这刀下,死过多少人?不计其数罢?
之后,楚隐日日都会来看望她,她身子也渐渐恢复了活力,然白玉曦却再也未曾露面,甚至罢工,连饭菜也不给她做了。
楚隐倒也不在意,似乎吩咐了别人来做,做出的味道虽不及白玉曦千分之一,却也勉强称得上可口。
有时,花梓会生出些错觉,认为终有一日,楚隐会放了她和凝馨。
这许多天下来,楚隐未曾对她有丝毫侵犯,只小心翼翼关心着,照顾着,问她一些过往之事,问她喜欢的衣裳和食物,但凡她喜欢的,他势必要弄到手并送到她跟前。
他会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四书五经,教她插花和茶道,还有许多,她未曾接触过的事物,花梓懒得学,却不敢违逆他。
一日,夜幕四合,细雨初歇。
楚隐从外头进来,捧了盆白玉兰,放到案上,轻声道:“这盆玉兰花开的正好,馥香恬淡。”他说着,又轻嗅了嗅,面上浮起笑意。
花梓躺在床上,有些恹恹,什么玉兰花?不如看上姐姐一面来的实际。
她正想着,这几天要不要找个日子好好出去溜达溜达,把摄灵殿翻个底朝天,就不信找不出姐姐来。
“怎么了?”楚隐见她锁着眉头,颇有些不适的模样,心下担忧,不由伸手探上她的额头。
花梓本能向后瑟缩,躲开他的手,楚隐脸上讪讪,却也并不介怀,他想,这几日就找个机会,将所有事都告诉她罢。
花梓笑的极不自然:“没事,只是近日睡眠不好,有些头脑发沉。”
楚隐眯眼一笑,就坐到她床边,伸手从腰间取出个椭圆形的陶器,上头几个小洞,圆圆的,看上去有些怪异。
“认得这个吗?”他将那东西放到掌心,送到花梓面前,她摇摇头,也未敢用手去摸,楚隐笑笑:“这是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