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阴云密布,不见月华,一柄寒刃透着凛然杀气,正逼向凝馨。www.DU00.COm
南宫云笙听到响动,推开门时,黑衣人愣了片刻,旋即欲破窗而逃,云笙上前势欲将他拦下,对方却忽然转身,剑花陡转。
他躲闪不及,剑穿肩胛,黑衣人又微微一愣,竟有些慌张,手下一抖,拔剑逃走。
六子赶过来时,四下一片漆黑,他摸出火折子,将油灯点燃,灯火如豆,却将屋子映的影影绰绰。
他瞧见自家王爷倚在窗边,煞白的唇,没了半点儿血色,面如金纸,半个肩膀已被鲜血浸透,在昏暗的光火下,血腥之气层层散开,愈加浓重。
凝馨蹲在地上,也白着张脸,满脸泪水纵横,一双眼,不住颤抖,一双手,不住擦拭他身上鲜血。
六子一把将凝馨推开,查看了伤口,皱着眉头,将衣襟咬在嘴里,一手扯着衣角,呲啦一声便撕下一大块布,将云笙肩上伤口粗略包扎,又转头问道:“村里可有大夫?”
凝馨这才回过神来,忙点头道:“有……有……”
六子蹲在地上,小心将云笙背到身上,又冷声吩咐道:“带路!”
如此,一行三人便匆匆朝郭大夫处走去。
这一路走得极快,却十分平稳。云笙已没了气力,却还是撑着笑了笑,声音很低,却依然调侃道:“六子,爷不被伤个半死不活,你就半点儿不露真本事啊!”
凝馨声如蚊蚋,哽咽难言:“不会死的……”
六子气不打一处来,白了凝馨一眼,闷声哼道:“守着你,早晚得死!”
凝馨垂着头不说话,连哽咽的声音也几不可闻。
云笙睁眼瞧了瞧,低声道:“爷乐意。死也乐意。”
这一句,气的六子险些将云笙扔到地上,可终于还是咬咬牙,发了狠。闷声道:“爷若死了,六子就把她杀了!”
云笙又一笑:“那爷,爷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话音刚落,南宫云笙就晕了过去,六子一急,不禁又加快了步子。
凝馨一路小跑朝胡大夫处跑去。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南宫云笙不能死!
直至翌日黄昏,云笙才悠然转醒。
凝馨倚在床边,以手支颐,长长的睫毛若刚刚落定的蝶。微微颤抖着蝶翼。
霞光漫过床脚,在她唇上涂了一点夕阳红,温暖而娴静。
云笙不由嘴角上扬,苍白面色露出一丝笑意。
凝馨悠然转醒,见云笙睁了眼。立时喜笑颜开,声音也跟着雀跃:“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啊,对了,我去把药端来,你且躺着,不要动。”
言罢,她一溜烟儿向厨房跑去。
他想让她不要忙。却不待他开口,她已出了门去。
不多会儿,她左手端着药碗,右手端着碗粥,侧着身子从帘子后露出张笑脸,颤颤巍巍进了屋子。
南宫云笙连忙欠起半个身子 。凝馨立刻嘱咐道:“别动。”
臂膀也着实传来一阵痛楚,他便顺势躺下,不禁暗叹:这一剑挨得真是值了!
凝馨将粥放到桌上,端了药碗就过来了。
“能端碗吗?”凝馨象征性问了问。
他低头瞧了眼胳膊,又委屈地望向凝馨。
她抿抿嘴。一匙药吹三口,再送到他嘴边。
他一口一口喝下去,虽是苦得眉头紧锁,嘴边却一直挂着笑。
“如此一来,你还嫁得出去吗?”他撇撇嘴,故意做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如何嫁不出去?”她瞟了他一眼:“清清白白的,照顾救命恩人,是理所应当,并没有什么错儿。”
“若我伤愈之后出去造谣,你便嫁不出去了。”南宫云笙笑眯了眼,一口喝了最后一匙汤药,皱紧了眉,却面露得色。
“你若永远卧病,是否就不会出去造谣了?”凝馨也是笑眯了眼,却携着寒风阵阵。
“若能得你一世眷顾,一生卧床又何妨?”他说这话时,并未笑,眸子闪着光,若天边最亮的星子,熠熠生辉。
凝馨并未说话,只微蹙着眉头,转身欲出门,然刚一拉开门扉,就听“哐当”一声,继而瞧见六子坐在地上,揉着脑袋,目光不善地瞧了眼凝馨。
她掩面一笑,就从他身边走过,临走还不忘回头叮嘱道:“过会儿看着他吃粥,若凉了,锅里还有热的,再盛就是。”
凝馨出了门,六子撇撇嘴,坐到云笙床边:“爷,您是打算在这过一辈子?当一辈子农民?”
“你是觉着屈才了?”云笙朝着桌上的粥扬了扬下巴,六子忙跑过去,将粥端了过来。
“小的屈什么才,是屈了爷的才,”他笑嘻嘻的又一副伏低做小之态:“来,小的伺候您吃粥。”
南宫云笙坐直了身子,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