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花梓捏着银子眼冒金光,神人就是神人,出手这般阔绰,遂当即跪在地上,引得一众人围观,指指点点。
“神人,求您帮帮我!”花梓抱着沐冷尘的腿,任沐冷尘如何推脱,死不撒手。
无奈之下,沐冷尘俯下身耳语道:“我答应你,都答应你,你先起来,别这么跪着,随我来!”言罢,将她从地上拉起。
花梓听了他的话,也欣然起身,喜滋滋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走出镇子,沐冷尘立马转身,沉着张脸质问道:“你是何人?”
“我叫花梓啊。”花梓觉着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优点便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甚至一辈子只屈不伸也无妨。
沐冷尘自认品行端正,温润如玉,然遇上如此胡搅蛮缠的叫花子,即便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想对其造成一定程度的人身伤害。
他就不懂了,叫花子是个什么值得骄傲的身份,让她一次次以此为荣似的高呼:我叫花子!
“你有事快说,我急着赶路!”沐冷尘有些不耐烦了:“若是要钱,我再给你些。”
花梓眨巴眨巴眼睛,直奔主题:“我想让您带我去雪域。”
沐冷尘忽的抬起头,盯着花梓瞧了半晌,惹得花梓有些局促不安。
此时天色向晚,人迹寥寥。
“你去雪域有何事?”沐冷尘疑惑的问。
“神人,你算不出来吗?”花梓盯着沐冷尘,眼神十分殷切,觉着沐冷尘既能算出她的名字,也定能卜出她为何要去雪域了。
沐冷尘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花梓一溜小跑追得十分吃力,口中还不停絮叨着:“神人,神人,您位居神位,总要一言九鼎才是,说过帮我可不能不作数啊……”
跟了一路,沐冷尘终于忍无可忍,在路边寻了块大石头,坐下来静静心,气定神闲。
身后是流水潺潺,草木成荫。
“我不是神!我是人!”沐冷尘觉得,能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真是他一生最大的污点:“说,为何要去雪域?”
花梓想了想,八成这位大神的卜算能力还不太纯熟,便蹲在大神面前解释道:“听闻雪域之巅生有雪莲花,我家婆婆病重,大夫说,若能采得雪莲花,婆婆或许还有救……”
“你想去采雪莲?”沐冷尘将花梓上下打量几个来回:“还是别去了,就你这身子骨,即便入得了雪域,也采不到雪莲。”
这话花梓不乐意听了:“少瞧不起人,不试试你怎知我采不到?”
沐冷尘忽然来了兴致:“那好,你就随我一同去雪域。刚好,我也要去雪域走一趟。”言罢,拍拍屁股起身,四下里瞅瞅,遥遥望去一片荒郊野岭:“随便寻个地方凑合一宿,明日再赶路罢。”
花梓似有话要说,犹豫良久,沐冷尘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还有事?”
“神人,您先前说,若是要钱,就再给我些,还作不作数?”
“……”
二人结伴而行,花梓自觉十分惬意,至少吃喝不愁,偶尔还有落脚的地方,只是心下焦急,不知何时才能到雪域。
她很怕婆婆撑不了多少时日。
“还有多久才能到雪域?”连续几日,花梓都在不停问这问题。
知道她挂念婆婆,沐冷尘也并不厌烦,耐心应道:“再有两日,大约就到了。”
已过盛夏,秋尚未至,一路残红花事了。每至深夜,冷风习习。
沐冷尘推开店门:“小二,住店!”
越往北去,越是寒冷,花梓站在柜台边,瑟缩着凑到几乎燃尽的炉火旁:“能否给我配个炉子?”
小二揉揉眼,慢吞吞支应道:“这深更半夜的,只剩一间房了,虽说没火盆,可你们俩个大男人挤挤睡,也不会多冷。”
花梓觉得极是,沐冷尘却有些不自在。
可夜深人静,大多店家都关门了,所以只好将就着住下。
月色清冷,凉风瑟瑟,窗扇不时轻响,咯吱咯吱,扰人心绪。
只喝个茶的功夫,花梓已鼾声大作。
沐冷尘皱了皱眉,颇为无奈,倦意袭来,顺着床边小心躺下。
花梓窝在床的里侧,死死抱着被子。
沐冷尘倒不觉着冷,自小在雪域长大,这点儿清寒还是受得住的,于是裹着氅衣,面朝窗子阖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