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他说过要自己做他的妻,并不是随口戏言,而是当真的承诺。
可是,该怎么办,她忍不住的想要答应,可是若答应了,若大婚之日,没有落红……
“不行!”她一把推开白玉曦,兀自向大殿跑去。
云层越来越厚,将整个日头遮的严严实实,投下大片阴影,压得整个大地喘不过气。
足下渐渐失了力气,她抹了把脸,眼泪悬在下颚,痒痒的,迎风落下点点滴滴湿了衣衫。
她又抹了把眼泪,心中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要哭了不要哭了,该来的总该来,必须拒绝的总要拒绝,而想要保住美好的东西,那必须放弃心中的奢求。
她是个生意人,知道如何吃亏,如何保本。
可是这么难过要怎么捱过去,果然自己是个奸商,这样贪心。
他也会难过吗?会惊讶吗?还是会愤怒?
她不想用此刻的笑容换来大婚之日的独守空房,撕心裂肺。不想他此刻的笑容,变成将来一辈子的阴冷。
他又怎会了解自己的小心翼翼,又怎会了解自己的珍而重之。
她一路踏草而行,却听不到声音,只有眼泪在流,只有手心那个瓷人的棱角,硌的手心生疼。
花梓径直回到房里,扑在床上,呜咽出声。
她想,早该大哭一场,然后收拾好心绪,再不要妄想,不要舍不得,做个地地道道的妹妹才是正经。
待她哭累了,窗外已是阴云密布,雨声大作。
她忽而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角落里一把油纸伞上,她想也未想,跑过去抓起伞便冲出门去。
刚出门就感觉手腕好疼,她转过头,见白玉曦就立在眼前,抓着她的手腕。
雨水湿了长发贴在面颊,他眼眸深邃,咬紧了牙关,看不出情绪,看不出喜怒。仿佛刚从冰冷的湖水里爬出来,狼狈却不怯懦。
“你若不愿意,你哭什么!?”他几乎是忽然吼了出来。
花梓身子一抖,脚下一软,险些瘫软在地。
他死死拉着她的手腕,让她想起曾经也是满天飞雨,他直拉到她手腕脱臼,他那时憎恶的眼神,此刻却平添了许多无可奈何。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她看到他眼中隐隐含着泪水,却半点儿都没有落下的意思。
他不是个会哭的人,他也断不是为她难过。
他是被自己气哭了吧?
花梓不知如何是好,手中的伞倏然落地,一声轻响,淹在滚滚而来的响雷之中。
“我哭,因我思念沐冷尘。”她语调十分平静,静的仿佛秋水无澜,细雨无声。确实诛心之言,她知道,所以,她说了出来。
他放手了,他终于松手了。
她逃也似得回到房中,反手扣上房门,再没有一滴眼泪。
这场雨,停也罢,不停也罢。这辈子,开心也罢,痛苦也罢,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他离去的脚步声很沉重,她听得清楚。
之后,大雨连续三日未停。
这天,柔儿坐在床上啃馒头,花梓托腮望着远处一片迷蒙雨雾,忽而觉得总该做些什么,即便白玉曦永远不来见自己,也不该整日浑浑噩噩耗下去。
她瞧了眼柔儿,凑过去问道:“你可知摄灵殿的人都住在哪里?”
“后殿啊,”柔儿咬了口馒头,支吾道:“他们很少到前殿来,少主也不允许他们过来。你万不要去后殿,保不准就被哪个疯子给杀了。”
“那思茗呢?也在后殿吗?我许多日子没见她了。”她三日未见白玉曦,心中担忧。怀疑他是否将摄灵殿这个烂摊子丢给自己,携着思茗私奔了。
“她啊?近日也未见过她,不晓得去了哪里。”柔儿说话间已开始吃第五个馒头了。
花梓一把抢过柔儿手中的馒头,神秘兮兮道:“你带我去后殿瞧瞧吧。”
柔儿瞪圆了眼睛,继而馒头卡住了喉咙,不住咳嗽。
花梓吓得忙将茶壶递给她,她举着茶壶一饮而尽,顿觉头脑清明,气血顺畅,这才抚着胸口唏嘘感叹:“带你去后殿,少主定会剐了我!不可不可!古人云,不作死就不会死,你如何就是不懂?”
结果,一炷香后,二人已站在通往后殿的入口。
花梓望着柔儿偷笑,发现自己似乎有了个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