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萧叶醉正负手而立于窗前,淡青的天色将他一身红衣笼上一层朦胧的光,那样子看着有些落寞。Du00.coM
花梓不禁感叹,师父真是个妖精,可清纯可魅惑可妖娆可俊朗,幸好自己心有所属,否则难保不会对他动了心思。
思及此,她灵光闪现,加快了步子朝萧叶醉走去。
“师父!”这一声师父唤的十分甜腻温婉,萧叶醉打了个冷战,转过头时,见花梓笑意盈盈向他翩然而来,全然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倒也十分赏心悦目,可到底还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花梓碎步向前,转眼已拉住他的手,撒娇道:“师父,花梓好久未曾见您了,十分想念,您是否也想念花梓?”言罢还不忘挑着眉眼做出羞答答的模样。
萧叶醉迅速将手抽回,脸上有些尴尬地应道:“当然思念。”心里却忐忑不安。
许久不见,这玉花梓似乎有些回归本性的苗头,这样意味深长,携着阴谋味道的笑容,真是久违了。
她揉了揉额角,似是十分忧愁的样子。
若在她失忆前,见到此番情状,萧叶醉定然逃之夭夭。
而今想逃却不能,想到她这一路如何走来,心下有所不忍,于是,拍拍她的头,柔声问道:“何事让你忧心了?”
窗外是远山近水,天高云低。花梓望着师父柔情似水的目光,心中愈加明朗。
“师父您曾提过,江湖中许多女子对您倾慕已久,可是不假?”花梓边揉着额角边斜觑着萧叶醉。
“当然不假。”萧叶醉听了这话心中还是十分受用的。
多年行走江湖,可谓片叶不沾身却把春来报,让无数姑娘心绪荡漾,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可谓高贵冷艳拒人千里,却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一朵白莲花儿。
花梓眼珠一转,望着窗外悠然道:“师父可会山水画?抑或书法?”
萧叶醉盯着花梓的脸端详半晌,语重心长问道:“徒儿,你可是缺钱了?”
“……”
姜还是老的辣。
萧叶醉掏出几锭银子递将过去。花梓撅着嘴巴一扭身:“师父,这是羞辱我!”言罢,一溜烟儿跑出门去。
萧叶醉扼腕叹息,久别重逢竟弄的如此尴尬,做师父的实在汗颜。正欲去追出门解释,却见花梓冷着脸回来了,手中拿着笔墨纸砚,一一摆在桌上,暖风拂过,满室墨香。
“您看着办吧。”花梓微颔首。眼睛里似有泪水,怔怔望着萧叶醉半晌,又扭身离去。
萧叶醉盯着笔墨不住摇头,本以为失忆后她胡闹的性格会有所收敛,不想竟变本加厉。可不知为何,嘴角却勾起一丝笑,心中格外愉悦。
他心想,自己可能是这世上最窝囊的师父,也是脾气最好的师父了。
这并非全因他性格如此,而是每每想到,若有一日。花梓再不是这个样子,心中便不是滋味,于是总想着让她还能够胡闹的时候,任她胡闹罢。
简而言之,花梓一日不欺负他,他就浑身难受啊。
虽说姜还是老的辣。然也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说。
往往人们为自己的想法而努力,会遭遇冷嘲热讽,一旦失败,其一切努力便被冠名为胡闹。
然一旦成功,便会被人津津乐道。瞬间笼罩上成功者特有的光环。
玉花梓属于后者,十分幸运。
萧叶醉猜到了过程亦猜中了结果,却未曾想这结果如此声势浩大。
故而当一行人手中捧着银子对花梓投来赞许的目光时,萧叶醉孤零零站在角落里,怨毒地望着自己的徒弟无语凝噎。
自桑都去蓬莱岛路程匪短,秉着保质保量的原则,花梓日日逼迫萧叶醉苦练作画和书法,以求产品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与此同时还要培训其生产墨宝的速度,规定每日需作出多少字画,往往日夜兼工翌日依然供不应求。
萧叶醉不堪压迫,每每罢工都会屡遭劝阻。
“你若不愿如此,我可保不准对玉花梓做出什么事来。”白玉曦如是说。
“作为花梓的师父,您就帮帮她罢,难得见到她如此欢喜的模样,我这做姐姐的……”凝馨如是说,哽咽难言。
“好自为之。”南宫云笙如是说,拍拍他的肩,露出一种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怎么就不懂的眼神。
最后,花梓会垂着头走来,形如枯槁,声音里都是苍凉和凄楚:“我是个废人,本以为可以改变许多事情,让大家生活的更舒适更美好。然终于还是拖累了师父,我总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直把您当成我的亲人。如今想来着实天真,罢了,此后再不劳烦师父。”言罢,她举起笔墨纸砚欲掷到地上。
萧叶醉连忙拉住她的手,声音都涩涩的,眼眶红红的:“这说的是何浑话?你能倚靠师父,师父十分欣慰!”
花梓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唯唯诺诺问道:“师父没有骗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