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梓转过头问道:“她做的如何?味道……”
“似乎十分自信,没有尝便急着送去了。Du00.coM”白玉曦拉过花梓的手,花梓倏然一惊,本想抽回手来,却有点儿舍不得,于是迟迟没有行动,跟着白玉曦朝门外走去。
“去哪?”花梓见他并未上楼回房,反而出了客栈正门,向街角走去。
白玉曦也不应声,只是拉着她慢悠悠地溜达,花梓也没再多问,她知道,以他的性格,他若不想说,如何问都不会问出结果。
此时,晚风带着三分暖,撩起她耳畔的长发,钻进宽大的袖口,让人茫茫然觉得如在梦中,无拘无束。
绕过街角,走过门廊,经过一处亭台楼阁,再往前走竟是大片琼花开的正盛,洁白如雪,团团簇簇,将一条缓缓流过的河水装饰的华贵雅致,不染凡尘却触手可及。
花梓跟着白玉曦一路分花扶叶,行至水畔。
一座小桥横于两岸,不过是一块木板加了低矮的扶栏,十分简单质朴。
他踏上小桥,松开花梓的手兀自坐下,打开食盒,将一道道菜摆在身旁。
花梓早就饿了,一路走来忙着赏花赏景,一时忘了果腹之事。
此时菜香四溢,伴着香米白饭,她霎时便忘了美景,忘了该于这美景保持相符的矜持优雅,大大咧咧坐了下来盯着美味菜肴垂涎三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白玉曦微微一笑。想来,这也算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了吧,白玉曦也不知怎么吃错了药似的夹了个笋片儿送到她嘴里,柔情细语:“尝尝,好吃吗?”
花梓眼里好像盛了初春的清泉,闪闪发光,张开嘴吃了笋片儿细细品味,垂着眼帘却不敢再抬头,只怕遮不住眼中的欢喜。
她忘了白玉曦的乖张怪戾,忘了他的喜怒无常,忘了自己毁了容还有那不堪的经历。
她只想,现下能多幸福一刻便是一刻,能多欢喜一刻便是一个。
这里有琼花,大团锦簇,有月亮,洁白清冷,这里有小桥流水,有他的软声细语,有他亲手为她做的饭菜,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存在着,哪怕有一天不复存在,她也会牢牢记着。
这些都存在过,不是梦。
“等寻回义父的刀,我们便找个像这样幽静的地方,过平淡简单的日子,好不好?”白玉曦放下竹筷,望着远处的流水怔忡出神,眼中是从未见过的波澜不惊。
花梓偷偷看着他的眼,忽然难受的紧,眼泪仿佛堵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她拼命压抑,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掉眼泪。
他终于肯好好对她,可她怎么面对他的好?
白玉曦眸光一闪,扫过花丛暗处,隐约瞧见人影闪过,他眯起眸子,微微笑道:“快吃吧,菜都要凉了。”
花梓心头一颤,满心的泪水忽然凝滞。
他的笑容全然没了温度,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
刚刚的柔情蜜意,宁静悠然好似错觉一闪而逝,如今再也寻不到了。
忽然觉得这些菜吃在嘴里味同嚼蜡,不过想想,也好,省去操心如何告诉他那些耻辱的经历。
她咧嘴一笑,比月色还要冷,侧眸看了眼两岸的琼花,只觉得眼底弥漫开来都是凄惶的白,铺成一片白茫茫的雾。
而此时,庭院寂寂,书香沉沉,紫瓷提着食盒立于秦逸门外,深深吸了口气。
“何事?”秦逸开口便是十足的官腔,至少在紫瓷听来是威严肃穆的不近人情。
她推开门,讨好地笑道:“民以食为天,我来给你送菜饭了。”
秦逸动也未动,手中持着一卷竹简,皱着眉头一脸苦思状。
紫瓷见他垂着眼对她不予理睬,一副大家学者的模样,便偷偷瘪了瘪嘴,恰巧此时秦逸抬起头来,见她正在撇嘴愣了一下。
紫瓷大窘,一路碎步跑到案前,将上头的书简胡乱推到一旁。
秦逸浓眉紧蹙,似有不悦。
“你猜这里头是什么?”紫瓷歪着脑袋,小酒窝荡漾着浓浓的笑意。
秦逸放下手中的竹简,盯着食盒,不置可否的问道:“难道不是饭菜吗?”
紫瓷扶着桌子跳起来,拍了下手,声音都跟着雀跃了:“一下就猜到了,真是睿智!”
言罢,她打开食盒,将菜一道道呈在秦逸面前,一一摆好。又将食盒放置一旁,拉了个椅子坐下,看着秦逸傻笑,其间透着一丝腼腆。
秦逸依旧还在想,为何要赞他睿智?
难道是反语?
她明明自己言说是来送饭菜的,又是拎着个食盒,里头当然应当是饭菜啊,三岁孩子都能猜到,为何来考他,且还要夸赞睿智。
难道是在嘲笑他与孩童的心智同等幼稚?
实在可恶,可见她一副讨好的模样,又摆了一桌子看起来十分好看的菜肴,火气顿时减了八分。
门大敞四开,晚风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