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不知去哪儿玩儿了,花梓腹中空空,起身下床,身上的疼痛已去了大半,只是脚底依旧疼的钻心。Du00.coM
那日在洞中,脚底就已磨出几个滚圆的血泡,之后淋着大雨被白玉曦拉着疾行,生生将血泡磨破,只是彼时早已木然忘了疼痛,后又失足踩到水坑中,污泥中的小石子在脚上留了横七竖八的伤口,此刻,这些疼痛一起找上门来,顿时吃不消了。
她只得小心地迈着步子,向厨房走去,想觅些吃食。
由于花梓走得极慢,脚步极轻,白玉曦并未注意门口有人,花梓本欲去厨房,路过白玉曦的房间,发现房门半掩,便瞥了一眼,不想竟看到他在清理伤口。
待看得清楚了,花梓伏在门边,潸然泪下。
她未曾想,白玉曦本就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伤口此时处处崩裂,许是沾染了污水的缘故,感染化脓,血脓遍布,惨不忍睹。
他看不到自己的背,只好咬着牙,将手绕到背后胡乱擦拭,却见额角,两鬓,脖颈,后背渗出层层细密的汗珠,最终化成大滴大滴的汗水在肌肤上蜿蜒滑落。
花梓微微一动,只听房门“吱呀”一声,白玉曦警觉的回过头来,问了句:“谁?”
她垂手站在门口看着白玉曦,抹了把眼泪,全然不顾脚下疼痛,大步走到白玉曦身旁,拿过干净的棉布,小心为白玉曦清理背上的伤口,转瞬间又是泪水婆娑。
自己简直狼心狗肺,竟从未想过白玉曦的伤。
她更没想到,那日她晕倒之时,白玉曦原本凌冽的眼眸,忽而慌乱无措,跪在她身旁,将她抱起,膝盖咯在石子上也浑然不觉,身上几处伤口裂开浸了雨水,十分骇人。
他抱着花梓回到家中,狼女傻了眼,刚要上前,白玉曦却吼了一声:“让开!”
狼女闪身,紧随其后。
白玉曦进门,安置了花梓,烧了开水,又将花梓脏了的衣服一一褪去,狼女欲帮忙,他冷冷瞪了过去,并不让她靠近半步。
脚上的伤,腿上的伤,一一清洗,擦干身子,盖了棉被,将热毛巾敷在花梓额头,一切处理妥当,又急忙生了火炉,找来干净的天蓝色布衣悬于炉子上方烘烤半晌,待衣服触手温热,方才小心为花梓穿着妥当。
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他一直守着她,为她更换毛巾,熬药,喂药,熬粥,喂粥,直到她终于退了烧,进了些饭食,方才嘱咐狼女上前照看,兀自回房换了衣服。
花梓并不知道这些,然仅他这一身重又崩裂的伤口,就让她难卸其责,愧疚不已。
眼泪顺着下巴滴到白玉曦背上,他觉着背上微凉,泪水滑过伤口,有些微刺痛。便冷言道:“有什么好哭的,我又没死!”
“都怪我……”花梓嗫嚅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别哭了!”白玉曦声音低沉然少了几分凌厉,转而竟有些戏谑地提醒道:“知道拜你所赐,就给我小心点儿,你是故意往我伤口上掉眼泪么?”
花梓这才回过神来,忙抬起袖子将脸上泪水擦干,暗暗舒了一口气。
白玉曦能如此跟她讲话,说明他大致已经气消了。如果他气没消,早抬脚出门了。
待伤口包扎妥当,花梓早已饥肠辘辘,本就有些虚弱,此刻更是脚底酸疼,一时站不稳,扶着床边坐下了。
白玉曦却转过身来,难得平和地嘱咐道:“在这躺着,不要动!”
说罢穿了衣服走出门,反身轻轻将房门关好。
花梓不敢随意乱动白玉曦的东西,躺在床上盯着床边挂着的剑怔忡。
窗外的阳光透窗而入,滑过窗棱,在案几之上铺了柔柔一层暖意。
案几与卧榻仅相距三尺。几点阳光洒落剑刃,折射出一缕刺眼的白光,花梓正眯着双眼看那白光,慢慢闭上眼,朦胧间竟有几分睡意。
正半睡半醒间,不知从何处传来阵阵饭香,让她口舌生津,迷迷糊糊间吧嗒吧嗒嘴,肚子又是一阵咕噜乱叫,花梓正梦里贪欢享受美味佳肴,却不想额头被敲得生疼。
她揉揉惺忪睡眼,见白玉曦正手持竹筷,盯着她的额头虎视眈眈,眼看着又要敲来,她急忙闪身起床,不禁怨声载道,明明他让自己在这休息,不过小憩片刻,这会儿就拿竹筷敲她额头,怎就学不会柔声细语摇醒梦中人?
可想一想,白玉曦温温柔柔跟她说:“花梓,吃饭了哦,快醒醒……”似乎更?人。
她有一百个不乐意,也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宣之于口,谁让她那阴阳怪气的哥哥如罗刹鬼似的。
可抱怨归抱怨,瞧见一桌子美味,再大的怨气都烟消云散了,还是那句话,万事吃为先。
她不得不承认,哥哥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厨子!
花梓喜形于色,穿了鞋子三步两步蹭到桌旁,金丝酥雀,花菇鸭掌,草菇西兰花,芙蓉鱼骨,另有翡翠如意汤,珍珠芋卷,如此别致考究的菜式怕只有宫中御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