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直入云霄的层峦青山伫立于秦军大营边角,云间金色的光线穿过石缝和草木,洒在了能容纳几十万兵马训练的校场,南宫彦和空华走在校场边缘,极目所视,尽是通体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战甲和战车,威风凛凛的霸道机关兽,在阳光下放出耀眼的光芒,操练中的帝国重甲兵更为透明的光丝覆上了一层厚厚的暗色质感。Du00.coM
耳畔中急急切切,节奏鲜明,其间铿锵刀鸣,车轮滚动,机关兽吼叫,此起彼伏呐喊贯穿耳孔,沿着血脉不断震颤着心神,在那勃勃生机的景色里,宛若热情高亢的誓言,永保大秦帝国繁荣昌盛。
听不到也看不到任何光线触及不到的黑暗中隐伏的危机。
而那座高山山脚的隧洞里,锻造和陈列了足以震撼匈奴重甲兵械。
隧洞内外,数百名黄金火骑兵严密看守,五步之遥必有五人站队,手持强弓利驽,白天黑夜轮番站岗,他们个个风采十足,以威压一切的姿态,足以让任何居心叵测的生物怯步。
步行中,南宫彦的步伐突然止住了。
后身紧随的空华一个不留意,整个人撞墙似的,稳稳地贴在南宫彦虎背上,力的反作用太过明显,竟摇晃着身体后跄了两步,伸头偷瞄了眼南宫彦半侧阴沉的脸,忙点头诚心连连地交代“抱歉”。
南宫彦转身正对他时,他急急撇开视线,眼睛装作顾盼四面,一瞟之下,才暗暗惊叹这里没有一个能屏蔽任何东西的死角,简直能称之为固若金汤的气势与防守,当穷尽的目光终于对上了南宫彦那灼热的双眸时,他才察觉到对方眼神里放射出明显的思忖与怀疑,之前的质问就像根植在人心底的一粒种子,在没有将它彻底摘除之前,它终不会随解释和时间而淡忘于心。
“我昨晚看到的。。。。。。鬼祟的你,就是站在你脚下这个位置”,南宫微眯着眼,凌厉的目光好似要将人射穿,从头到脚地大量了他一遍:“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
“这个。。。。。从医理上推敲,不是酒精麻痹,就是年迈眼花,如是南宫将军就不好说了,𡅅;。。。。。。不好说”,当空华恭恭敬敬地点头示意之后,南宫彦才暂且放过这个话题,转身继续步行。
空华跟在身后态度恭顺,亦步亦趋说:“这军械库听说是十年前就建造的了,直到半月前匈奴南下,才又重兴土木,加大了里间的规模,以前听都不可能听到关于里面任何一丁点的信息,没想到今天竟能能亲眼目睹”。
南宫彦没有同他说话,只能看见的半侧阴沉的轮廓逐渐变得猩红。
刚踏进铁锁机关门,一股热浪便扑面直来,适应贯了外界冷凝风气的皮肤隐隐作痛,空华一眼朝里望去,首当看见的是数十个赤着胳膊的铁匠正在熔炉前拨弄着半液态金属,火光映出他们同色的红皮肤,长时间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些体部的皮肤干燥得显现皲裂,一些又不时地受着汗液的润泽,当他们摆动着每一个幅度的时候 ,突兀的肌肉便映着跳动的火焰,变得粼光熠熠,煞是耀眼。
空旷的四方建有十个巨型蓄水工程,连接成最引人注目的网络通心柱,数丈之粗,直贴洞顶,柱心分散开延伸到了十个蓄水池里,湿润处渗出的水就这样积蓄到每个蓄水池里,然后中转到任何所需之处。
空华望着这庞大的工程,再望着这里数十名不停忙碌的铁匠,钦佩与肃劲油然而生,这时,他看到一个中年人,样子煞是古怪,叫人一眼就能把他和常人区分开来,他正一手提桶走进水槽,顺着楼梯攀登上去,往水桶里舀水的时候显得有些吃力,因为他自始至终只用一只右手发力,空华以为他另一只手带有残疾,心中勾起医者对待病患一贯的同情,走去说道:“这位大哥,我来帮你”。
那人诧异,转头望向突如其来的陌生男子,再看看他素衣打扮,疲惫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晦暗。
“这点事,我自己还能搞定”,说着,一只平生难见的精密机关臂膀自侧体抬出来了,配合着右手将桶带出蓄水池,空华用看待新事物的眼色注视着那只机关手,一开一合间,精妙的零件运作和完美的立体设计令外人顿感惊奇,更让人意外的当属金属与血肉的奇特融合,每一个金属形态都与宿主的意志心有灵犀地配合,常人实在难以琢磨,到底是什么样的智慧能制造出这样的契机呢?
“这位可是是公输家族的掌舵者,公输仇先生本人呢?”空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神一转,仔细地看着那人,大约五十年头,浅灰色的服装,双肩略显单薄,露出了略显瘦弱的胸膛,稀疏的双眉下,有着一双漆黑的眼,视线里有种淡淡的仇视,让人意识到他不似想像中的那般病弱,反而是个隐隐有种威胁感的男人。
“不是他本人”,那人顿了顿,“家师并未追随蒙将军来到战场,帝国对他另有安排”。
“噢,原来如此”,空华笑着说:“原来是公输先生的弟子,能出现在抗击匈奴的主战场,必定是公输家族里的举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