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难躲灯渐烬,高楼不闻外处风。www.DU00.COm
东方升起的红日,溺爱地投射到蜃楼的一角。
空气里注满菜香纷纷,悬梁间,天明嘴角的馋水宛如瀑布迤逦而泻,长长的脖子被他挣的通红,皓亮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下方那只泛着璀璨金芒的烧鸡。
少羽感叹地摇了摇头,果然是冰冻千尺非一日之寒,饥忍难耐非一日之馋。
“行了,等人走了马上就给你弄上来”,旁边淡出石兰的丝丝冷意,她实在是没法同天明待下去了,从一见到下边那只鸡开始,他整个人都没了魂,恨不得张嘴啃下木头。
“听,好像有声音”,三个携饭菜的小吏仰头张望,其一猜测:“会不会是老鼠?”
另一个反驳:“胡说,蜃楼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休想飞进来,如果老鼠想溜进来,简直难如登天!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人”。
“嗨,你有没有脑子,谁会那么无聊,没事冒着生命危险跑到那上面去待着?”
“哎呀!”第三人叫了起来,“好像是水滴落的声音,可外面一只都风和日丽,没理由下雨啊!”
“算了吧,咱们就别在这磨蹭了,大家都等着呢!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有云中君大人在,他自会料理的,我们何必瞎操心?”
议论休止,三个小吏端起了最后一只黄金鸡离开。
“我的鸡……唔……唔”,屏息敛气的少羽及时堵住了天明的嘴。心下沉思,从那三人的谈话中可以得到一则信息,便是蜃楼入侵者事件出于某种原因还没有宣扬出去,这对他们来说倒不是件坏事。
脚步声隐没后,石兰轻盈跳下,从每个盘子里拿取了微不可查的食物,然后跃身蹿起。
三人立马转移战场,准备消灭美食。
另一个角落,石兰用手帕分出三分,“少羽,给,天明,这是你的……嗯?天明哪去了”。
少羽连忙回望,果不见其人。
原先的梁壁间,天明环抱着大柱梭下,不甘心地在丰盛菜肴间搜寻着另外的烧鸡,“这些王八蛋,难道真的一只都不留给我?”脸色虽然塌下,可还是美滋滋地往嘴里送着各种肉片。待到搜完一遍时,腮梆子和小腹已充鼓十足,烧鸡的诱惑也终于抵挡住了。饭饱异常,但觉口渴,便随手抄来一精致碧壶,也不看里面是酒是水,一股脑往口里猛灌。
外面那三个小吏端着托盘去而复反。
“真奇怪,闻起来好香,可喝起来怎么这么难喝!” 天明胀胀地使了和嗝,将剩下的半壶液体揣在怀里,心想给少羽小弟和石兰也带点。
听到外面有人来,他立刻收拾朝上爬去,爬到一半的时候,美酒的后劲瞬间爆发出来,满脸红云,满目金星,肚子一阵翻江倒海,欲要喷发,却被他狠狠地逼了回去。
刚起足全身气力达到着陆点,不想身子一软,整个人瘫落下去,感觉不到疼痛,可心情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听着脚步声越发急近,在这紧要关头他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路呢?路在哪?
天明将头俯在了柱子身前,这可恶捣蛋的柱子忽进忽远,伸手去摸,它调皮的很,总也抓不住,一定是在捉弄自己,说不定自己再靠近一点,它就乖乖把自己弄上去了。??咦?怎么勾不着,他天旋地转地看着,眼皮忽地踏下,又用手猛地硬撑开。
“天明!”??他的耳畔忽然响起了月儿清丽的呼声,语气里还满是紧张与绝望。
月儿,你在哪?我怎么看不见你?
逐渐地,心竟是无助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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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邸,扶苏神色复杂地定向窗外,视野中,一片山色,一片旖旎阳光,身后,一个人,一身蓝衣冠。
???扶苏黑眸深邃,紧紧地抿着唇,不发一言。
“公子……”李斯话音甫落,破空之声微微响起。
“说——”
“微臣从月神大人那里得到了一卦”。
“噢?”扶苏凝眉,神情更加复杂起来。
李斯放低了声音,“微臣知道公子一向不轻易相信术士的隐晦言论,可陛下英明神武,月神又是陛下最为相信的阴阳家大巫。”
扶苏有些不耐烦,扬声说道:“那你倒是说说,她卜了个什么样的卦象?”
“易者,象也,屯卦, 春木更新之象 ,艰难险阻之意”。
扶苏的眉已经微微地颦了起来, 将眸光落在了李斯的身上,平和中带着些威严,“说的可是蒙将军出征匈奴之兆?”
“正是!”
“阴阳家称引天地剖判以来,五德转移,治各有宜,而符应若兹,那此卦是凶,还是吉?”扶苏的凌厉神色慑得李斯不敢直视。
“依阴阳家的说法,此乃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