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议后面的话不说,满帐的人也知道是什么,顿时所有人睁大眼朝乔轩看去,尤其是黑脸的凌将军和肉包子,眼都红了,真恨不得那天去引流的人是他们而不是乔轩。
“那就放。”乔轩静寂的道。
卢军医脸为难的抖了下:“能减轻痛楚的麻痹散已经没有了,不如……”
“不用,就这么刮。”乔轩眼皮都没抬的坐了下来,目光直直的盯着沙盘,然后手指着关口道:“诸将军,若是命人在这里挖渠阻拦,此法可行?”
诸卫瞳仁紧缩,吸了口冷气的转回头,看向他指的地方,然后思索了片刻:“此法可是可行,可敌国控制的牦牛群数目惊人,完全可以用前面的填坑踩踏而过。”
一边的卢军医睁大眼,冷汗都滴了下来,大将军的左肩被牦牛角顶破,只差一点就伤到了筋骨,若不是大将军武艺超群,只怕当时就会死在疯狂的牛群脚下。
碗口大的窟窿,此时已被伤药填堵,可两边发黄的脓液还在吞噬新鲜的血肉,除了刮去腐肉,重新上药,别无它法,但不用麻痹散,这等刮骨去肉的痛,岂是常人能忍受的?
“大将军,刮肉时,可能要碰到肩骨,不用麻痹散,这、这怎么受得了。”
“呱噪,让你刮你就刮,我绝不会哼一声。”乔轩冷眸凌厉的扫过卢军医,然后转过头接着紧盯沙盘,深邃的目光闪烁了片刻然后吐道:“若是在这里挖渠建第一道陷井,然后从这里到这里,全部铺上荆棘,待牦牛冲击而来,火攻回去,此法可行?”
诸卫眼亮了亮:“火攻?”惊喜的吐出这两个字后,诸卫灵光一闪,欣喜的接道:“可行,大将军,咱们还可以让轻身如燕的人从这里攀壁而上,在两边悬挂火油罐,等下方火势一起,再用箭将其射下,火油落到牛身,就会燃烧,但凡是走禽都会惧怕火焰,到时牛群一乱,咱们就可以趁势攻进去。”
一语说完,诸卫就像醍醐灌顶,脑袋装了马达,立马举一反三的自说自划起来。
“妙啊,铺干荆棘时,上面再撒上一层细沙,这样又可蒙蔽敌方,又可以缓冲牦牛狂奔的速度,然后我们再命人在这个位置敲锣打鼓,焚烧再加受惊,牦牛必会从原路返回,这样咱们不但能还施彼身,还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大将军此法可行。”
乔轩嘴角勾了勾,商讨了七天,总算有了个可行的方法,回头看了眼冷汗淋漓的卢军医,剑眉一扬便道:“卢军医还在等什么?”
“大将军,去肉刮骨这真的非常人所能忍,我现在就叫人去关口取药,一来一回最多一天一晚,要不再等等。”卢军医擦了把冷汗,不服用麻痹散,他真不敢下手,就怕到时痛起来,大将军要是一动,他要不小心刮断筋脉,那大将军这只手只怕就真废在他手里。
乔轩冷凝了下来:“我说了,我不会哼一声,卢军医难道对自己没有信心?”
卢军医咬牙跪下,抱拳便道:“大将军,此伤靠近肩肌筋脉,去肉刮骨时,必要触碰肩甲骨,你不服麻痹散,若是疼痛难忍时抖动,我怕会伤你筋肌,到时这只手后果不堪设想。”
肉包子一听,后背也湿了,立马跪下请命:“大将军,让我去,我骑快马去关外,不用一天一晚,只需一天半夜就能赶回来。”
“时间太长,别废话,就这么刮,我保证不动。”乔轩想也没想就给驳了回去,白象国第二次发动就在眼前,他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凌厉的眸子微微眯起,然后右手扣住沙盘的边缘,不容质疑的再次道:“刮。”
帐中众将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紧牙关的看着乔轩巍然如山的坐在那,神情悍然冷凝,全都屏气凝神,大气也不再喘一下。
这得要何等气魄才能忍受?
肉包子和黑脸的凌将军还想再劝,但想到乔轩说一不二的铁血作风,最终把话咽了回去。
卢军医脸变色,惊骇的瞳仁牢牢的看了乔轩半刻钟,然后深吸了口气:“好,既然大将军有此胆色,我还怕什么,大将军只要不动,我定能保你左手安然无恙。”
乔轩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已是满脸骇然的诸将:“你们怕什么,又不是刮在你们身上,咱们接着说,若是用火反攻后,如何冲破敌人防线。”
说着他把手点向葫芦关外,白象国和月狼国的列阵方位。
从关外进中原必经葫芦口,此地两边悬崖峭壁,有如天然屏障连连绵绵数千里,此谷腹大两头皆小,从上往下看,颇像葫芦,所以才叫葫芦关,不管是敌国想进攻,还是他们想出击,除了这里没有别的道路。
诸卫心悸把目光移了回来,然后看向敌国的排兵列阵:“大将军,末将认为,我们可以从天而降,从这里,到这里……”
所有人咕咚的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看乔轩的伤口,全都木然的把头移向沙盘,此时诸卫的声音对他们来说,真的宛如天籁,他们是生怕看到卢军医手里的剔骨刀,也生怕听到刮骨的“嚓嚓嚓”声。
卢军医划破结痂的表层,就看到底下全都是腐烂发黄的烂肉,宛如一团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