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志对罗梦生的事,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今日结亲,一来他是惜才,罗梦生今年童考名例第一,那卷子他看了,就是中个探花都屈才,二来,百灵虽小,但却钟情于他,所以他才亲手搭了这门亲。
至于姚六六和罗梦生曾经的那些情怀,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少年时的懵懂,罗梦生早晚会想明白的。
可当姚六六走后,罗梦生立马提出有个病人要有去诊治时,杨德志神情微微色变,罗回春更是眉头紧锁。
良久后杨德志道:“亲家公,梦生才气横流,难得可贵,可还是要好好约束啊。”
罗回春手心湿了湿:“年少莽撞,回家我自然会警视他。”
杨德志笑了笑:“你们田村果然是人杰地灵,能人辈出,六小姐若不是女儿身,只怕她的光芒更加耀眼。”这话意味深长了。
“是啊。”罗回春出了一身冷汗,笑而无温,摄魄。同时心思,他真没想到姚六六会有今天的成就,简直就有如一夜之间掘起,其速度让人望而生怯。
“今日亲家公怎会让她坐在上席?”罗回春转移话题。
杨德志笑而不语,良久后才道:“非寻常人可比也。”
罗回春心脏失跳,能让杨德志如此待客的姚六六,究竟又创造了什么奇迹?此时隐藏在心底的那一丝悔意,有些让他难以下咽,但又不得不能紧压心底,姚六六再好,也不如杨德志能给儿子最多的助力。
上了马车,怅然的出了南河郡,就见孙进忠突然停车,拉开车帘道:“六小姐,有人挡道。”
姚六六错过孙进忠的身体,抬眼看去,就见罗梦生傲然且独立的骑着马横在路中,冰冷的目光没有温度的直视她的眼底。
她心紧揪,这种感觉她知道,女人受伤,可以用时间治疗,但男人若受伤,则会在心头留下一辈子的伤痛,她终究是愧对他,可她又有何错?命运弄人,造化始然,她有何错?
“孙表哥,你去前面等我。”
孙进忠深深的看了眼罗梦生,然后伸手把她抱下马车,李清骑着马在边有些好奇,但看孙进忠这样做,他也不好开言。
等他二人走远,罗梦生才驱马慢慢的走了过来,他没有下马的意思,一直到了姚六六身边,才拉住缰绳,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梦生哥哥,百灵是个好姑娘,杨大人为官清廉,前途无量,恭喜梦生哥哥,祝你幸福安康。”兜兜转转她也没找到开场白,只好以这句话拉开帷幕。
良久,罗梦生才高冷的道:“我不喜欢她。”
姚六六仔细在心里斟酌了很久,才缓道:“其实有时喜欢也可以慢慢培养的。”
他神情不变:“别人也许可以,我不行。”
姚六六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情字最伤人,如果今天她和罗梦生换个位置,她会怎么做?拿着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报复?去赌气?也许气头上她会这样想,但绝不会这样做,因为不理智,人生是自己的,她绝不会用自己的人生去赌气。
更何况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就是她两世为人,也不一定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何必执着,有时顺其自然反而更理智。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和她订亲,今日我见她顾盼回首,羞羞怯怯,分明是心中有你,如果你是为了恨我,或者赌气,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那梦生哥哥你会后悔的。”她轻言。
罗梦生冷笑了一声:“你还没有那么重要,我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理由。”这话出口,他心如刀割,那怕明知不该来此,但他就是控制不住的自己的心,现在见到了,又忍不住出口伤她,同时也在伤他自己。
姚六六微怆,他的话,如梗在喉,就有如一把冰冷的双面刃,他在伤她,也在伤他,也许她又错了,既然相见不如不见,又必何再见?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错,为何不停下来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许过上十年回头一想,今日的一切,不过就是那过眼云烟。
想明白了,姚六六笑了,福了福:“好好对百灵小姐,我走了,梦生哥哥保重,曾经我说过的话,依旧如初。”说完,她抬脚往东,沉甸甸的走开。
罗梦生面朝西,紧紧的捏着缰绳,直到手指关节泛青,绿色的筋脉,根根鼓动,上齿紧咬着下齿,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罗梦生你不能回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没有回头路可走,她终究不会是你的。
远处,山腰之中,树冠之上,站着乔轩,他静静的看着路上的两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小丫头脸上的惋惜,罗梦生脸上的隐忍,尽入他眼底。
转眼再看,树冠上那还有人影。
时间会让人变的成熟和理智,有些事说得越多,就做得越错,既然罗梦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再劝,她只是惋惜曾经温暖如玉的梦生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至于他心中的伤,时间的流逝,总会慢慢抚平,只要他还保持着理智。
在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