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怒攻心,失了理智?”平西王看向跪倒的赵欣,扬起唇,缓缓的笑了:“若她真是极怒攻心,失了理智,我倒很是高兴,只可惜,你的母亲从来没有爱过我,所以她是不会为我急怒攻心的,她的心里,只是不允许,我挑战她的权威,如此而已。”
平西王说完以后,蓦的回头看向了明玉长公主。
客栈的大厅里,她背挺得笔直,头转向前方,平视着他,居高临下,满目鄙夷。
平西王笑了,笑得苍狂,他一把将长刀从腰侧里抽出,哗的一声,令赵欣身子抖了一抖,明玉长公主却是动也未动一下。
平西王笑得更猛子,他突的一下把长刀甩向了明玉长公主。
明玉长公主看向了他刀甩来的方向,却依旧是动也未动,嘴紧紧的抿着,一双微皱的柳眉显示出了她的怒意。
平西王笑得冷淡,也笑得凄凉:“好,好,好一个知妻若莫夫,好一个明玉长公主,果然是知道我的,知道我在这个时候不敢动你,也不愿动你,甚至不能动你,知道我为了一切,可以容忍下你所有的错与对。可是……有一样你算错了。”
明玉长公主眉头微微挑了挑,示意他说下去。
平西王蓦的上前道:“你算错了,我只不能杀你,却并非不能打你。”
说完以后,似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一个巴掌,重重扇向了明玉长公主:“贱人。”
骂完以后,似骂出了心底的所有。
接二连三不断的拳打脚踢:“毒女,婊子,臭女人,你这个贱种,竟敢杀了我最爱的女子与儿子,你这个贱女人,下三滥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
明玉长公主被打了,却依旧没有求饶,她抬起头,冷冷的看向了平西王:“哈哈。我以为我是谁,我以为我是谁?”
她疯狂的重复着这一句话,嘴角溢着血:“我以为我是谁?我是那个你费尽了心思终于得到的沈明月,我是那个你买通了无数人才灌倒骗得我的结发毒妻,我是那个只被你睡过了一次,却在此后的岁月里拒绝了你无数次,再也不把你当人看的明玉长公主。我是谁,我是公主,我是这大离仅次于太后的尊贵女人,我是你的主人。我是高高在下鄙睨着你这种猪狗不如,只会靠着女人往上爬的贱男人的女主人。”
明玉长公主似压抑了很久,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是谁?我是你想法设法陷害了,害得我委身于你,这辈子只能和你过这种无爱的日子的苦命女子。你还要得到幸福。”
明玉长公主眼里射出了恶毒的光芒,她浑和着满口的血水,冲平西王脸上啐了一下:“我呸,你这种贱男人也想得到幸福,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也没想,有种你就放下一切。有种你就一刀杀了我,来啊,替你的娇妾爱子报仇,替他们血冤,杀了我,放下你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的一切。放下你手中的兵权,杀了我,明日以后,被追缉于集市,或者是被斩首于午门。哈哈哈哈,赵允啊赵允,你不敢,我料定了,你不敢啊。”
明玉长公主笑得疯狂,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平西王脸青着一张脸,看着明玉长公主笑,他最后一拳定向了她的太阳穴,却隔着一个手指的距离,迟迟不敢打下去。
他的牙咯咯的咬响着,拳头用力的隐忍着,青筋爆裂,额上亦是青筋突起。
赵欣在一旁看着,惊呆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平西王已经打完了。
赵欣顿悟的便是平西王一拳要挥向明玉长公主太阳穴的画面。
“不可,父亲,不可。”
赵欣一把扑到了平西王的脚边,她用力的抱住了平西王的腿,眼泪鼻涕一瞬间滚下:“父亲,你若是打死了母亲,可是要偿命的,母亲是这大离的长公主,是太后眼里的乖女儿,您不可以,还有您,若是打死了她,欣儿就没有了母亲,是很心疼的。”
平西王一听到赵欣的哭响,额上的青筋顿时隐了下去。
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变。
赵欣一见平西王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些,顿时站起来,赶紧将平西王的手给拿开,一边拿一边推开了明玉长公主:“父亲母亲,我们永远是一家人,旁的人再好也还是外人,我们别闹了,如果让太后知道,她一定会彻查的,父亲,你本来就……”
“本来就理亏,本来就犯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明玉长公主定定的看向平西王道:“既然如此,是否你该交出兵权了。”
明玉长公主这么一说,赵欣顿时不明白了,平西王却蓦的想起一桩陈年旧事。
时间倒流二十年,平西王得了明玉长公主的身子以后,向太后求娶,太后看不上平西王,平西王向太后保证,并立下了契书,如果有生之年背叛了明玉长公主,便倾尽一生的所有,给其陪罪,可是现在——到底也是他犯了错在先,养了外室,并且还打算把她瞒得死死的,这样一来的确是他做的不对了。
平西王铁青灰色的脸色顿时沉寂了下来。
明玉长公主见他似想起来了,冷冷道:“赵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