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的声音灌进我的耳朵。
我努力睁开眼,看着一个黑衣中年人走了过来,越来越靠近,我就越来越不安。他不是来救我的,我能感觉到,但也不是来杀我的,因为我没感觉到杀意。
“后悔做出这些事去得罪一个不应该得罪的人而落得这个下场么?”
“别过来!”竟然能开口说话了,“你就停在那里,对对对,就是那里,别过来。”
黑衣人停了下来,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靠想象去猜:是一个很丑的男人?脸上有三道疤,然后牙齿暴出来,鼻孔朝天。
可能还瞎了一只眼。
“如果你想过会有这个下场,还会不会那样做?你有三百年道行,可这三百年道行在修炼之人的眼里简直就屁都不是。”
“你能让我看清你的样子么?别说这些废话,我后悔你妈个蛋子!”反正我是一个临死的人了,管你是谁,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黑衣人轻轻笑了起来,干脆坐了下来,道:“对我的样子很好奇?还是觉得看清我的样子让你有一种安全感?如果你现在死了,不是死在妖精的手里,而是死在自己同行手里,你觉得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怪胎一个,还说别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我冷冷的哼了一声,不理会他。
这人倒也不怒,只是一个劲自言自语道:“可惜的是,你还是没弄懂这个神州需要的是什么,不是什么猎妖师,而是大同。一天到晚辛辛苦苦的猎杀妖精,也不知何年何月是个头,但妖精是杀得完的吗?”
“妖山的妖精何止十万,且它们的增长速度比起你们猎妖师不知要快多少,还没等杀个痛快,就要被妖精给反杀了。”
你说你烦不烦啊,一个劲在那里说什么大道理,我师父闭关了,可能还拉肚子,不然需要你在这里废话一整天么?看这人的架势,恐怕要喋喋不休到我听不见为止了。
“你有本事就让我站起来,别自言自语的让人生烦,妖精杀不杀得完我不想知道,关我什么事呢?反正看见一个就杀一个。”
“好吧。”他叹息一声,伸手一挥,我顿时漂浮了起来,立在空中。
“你是故意的吧?”我看着头上脚下的黑衣人,青筋鼓起,脸色也开始红润起来。流血过多的我还没来得及补呢,剩余的一些流不出的血液都挤到我脑门来了,胀痛的很不舒服。
“不好意思,眼神不好使了。”他嘀咕一声,顺手一翻,将我倒转了一下,重新立在空中。
“放我下来有那么难么?你干脆让我的伤现在好了,免得我还要打起精神听你废话,看你那么厉害,我是跑不掉的。”我盯着他。
他摇摇头:“不行,我不能出手将你治好,只能让你的伤势不再扩散,这样我已经很施舍了。”
“谁要你施舍啊!”我破口大骂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连一个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施舍,你知道我每天要给多少乞丐丢铜板吗?”
“老夫我并不是想施舍你,只是见你资质不错,死了可惜。你应该不止三百年道行的,但不知为何你师父压制了你的道行,让你精进的很慢。”
“你是不是每天都对着你隔壁的姑娘把衣服脱的精光然后弹琵琶?”
什么!那人抬起头,我看到一抹白光在他那看不清的脸上一闪而逝。
漂浮在空中,这种感觉其实还是蛮不错的,随后讽道:“就是,我也可以说你每天边吃饭边上茅房,你也可以说我的道行被我师父压制,两不相干,你我都不认识。”
“我现在完全可以杀了你,但我不会这么做,杀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可我想让你知道这个神州是怎么样的一个神州,早就已经不是当年古神开天地的神州了,你自己活了三百年应该也能看到,除非你装聋作哑。”
眯起眼睛看着他,这一番话才真正的让我在意起来。
“那么,你跟我说说,古神开天地的时候,那神州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话出口,我以为他又要滔滔不绝,可他却沉默起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但很快他就再次开口:“所以我说你资质不低,我确实每天都会对着隔壁的姑娘弹琵琶,但没有脱衣服。”
这个人确定不是一个有病的人?修炼修的神经错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