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李桓煜蹙眉……
李桓煜垂头深思,对于他自个的身世,他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有时候想想,一个个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人都有些许蹊跷。
小时候不觉得怎样,长大后看到别人,才发现自个的命运堪称离奇。尤其是在欧阳穆手下,大将军待他人冷淡,却唯独将他当成弟弟般似的看重。若说这是看在灿哥儿的情面上,也有些说不过去。
越是懂得多了,越是了解到靖远侯府的强大。欧阳灿这种身份的人居然会出现在他的童年里,本就透着几分离奇。还有义父从未让他唤爹,却只是亦师亦友尊敬着他。李桓煜本就头脑有些疼,如今更是烦的要命。
偏偏离城门大开还有半个时辰,此时门口处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是等着第一时间出城的人。大家闲着也是闲着,聊东扯西,还有人很有经验的带着小板凳,坐下让官差一起喝了口小酒,
“如今也算是国泰民安,有啥可站岗的。这里是京城呢。”
“嗯,镇南侯虽然不在了,西河郡还有隋家军。”
隋家祖先是开国功臣,陪着/太/祖/打江山之人。先后也经历了几场夺嫡之争,如今远离圣人的整治中心,是为数不多自保至今的老牌权贵。靖远侯府的嫡长孙欧阳穆,二少爷欧阳岑以及五少爷欧阳宇的早逝娘亲,便是隋家女。隋家旁支遍布大黎,白若兰和李桓煜没见过面的娘亲是隋家旁支嫡女。所以说大门大户之间,往上扯个两代,都是很近的姻亲关系。
“说起最近京城有趣的事情,前阵子礼部侍郎陈宛大人家的后院曾经显现过七彩祥云。”
“啊,我也看到了。不是传说他们家嫡长女陈诺曦是天上仙女降临么。”众人一阵附和,可见当时见到此景的人甚多。
“是啊是啊,二皇子,五皇子都想求娶于她。当初本是要册封她做四皇子妃,但是四皇子去早早没了。”
“命薄哦……别说皇子们,不是讲欧阳穆之所以宁可不归家也不娶骆家女的原因便是这位京城第一才女陈诺曦吗?”
“哦,还有这种事情。也不知道陈诺曦会花落谁家。”
“别胡说八道,欧阳穆将军早先却是对陈诺曦有好感,但是如今已经换了目标,要求娶定国公府梁希宜了。”
“定国公府?就是出了儿子要娶个/妓/女,差点被圣人拿下爵位的定国公吗?”
官差忍不住扬手拍了下讽刺定国公府那人的额头,道:“定国公好歹是大黎尚存的爵位罔替的两位国公爷之一,哪里许得你瞧不起。”
“咳咳……同样是爵位罔替的国公爷,瞧瞧人家镇国公府的门面,再看看定国公,三个儿子没一个好的。不过他孙女若是能入得欧阳穆的眼,兴许家里有翻身的机会。”其实每次定国公府被打击,也是拖了镇国公府的“福气”。皇后党针对贤妃娘娘,首先是要摘了她爹的帽子。所谓世爵罔替,说的便是爵位不降级,可是永远的传承下去。比如靖远侯府,他们家已经算是备受皇上喜爱,所以封爵的时候是三代侯爵,从第四代才开始降级到靖远伯。可是其他封爵家族,从公侯伯降下来,怕是过不了三代就沦为平民。所以世爵罔替四个字,代表了家族里最高的荣耀,还是□□开国时便许下的承诺。
当然,第一批陪太/祖/打江山的人肯定不只这两家人。不过在历代的皇位更替中犯了站队错误,渐渐的消亡。皇后党为了让镇国公府失爵,就要拿定国公府开刀,指责这种罔替爵位的家族之恶劣不上进,顺杆爬才能说到镇国公府。
李桓煜皱起眉头,欧阳穆的事情他也是有所闻。期初灿哥儿说欧阳穆来京是为了陈诺曦,不知道怎么地就和梁希宜扯上关系。要命的是灿哥儿似乎也对梁希宜有好感,虽然他自个不觉得,前阵子却是总不由自主的说梁家三姑娘怎样怎样……哎……情之一字,实在让人难懂,比如他,心里眼里就看得见李小芸,其他女人统统觉得厌恶。尤其是刚才模样像李小芸的女孩,更是让他觉得恶心,真想一刀解决了对方。
偏偏是在镇国公府,他担心对方死无对证,反而落下他心虚的罪名,保存了十五年的清白被毁,他没脸见小芸的。李桓煜不在乎任何对自个的看法,却希望在李小芸眼里,他是没有污点的。这次回京,不娶到李小芸他哪也不去,大不了被罚算了,打死也不走。
李桓煜这头沉默着,那头却依然热聊着什么。眼看着天边的余白要冲破墨黑色的乌云,打更人又绕了一圈回来,官差准时开城门。
有人看到始终站在角落处的李桓煜,道:“这位小哥,你这么早出城干什么。”
李桓煜一怔,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压低声音说:“回家。”
“哦,外地人。”
官差走过来,示意他靠边站上,近距离见到了李桓煜的脸,不由得一怔,好俊秀的模样,有些眼熟呀。他扭过头向城门走去,示意后头的人开启开关,放城门。
李桓煜着急离开,同他走的很近,官差猛的转过身,瞪大了眼睛,道:“你是……”
他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