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西区的一条小吃街上。Du00.coM
喧嚣吵闹的行人车辆忘情的在这傍晚时分来回穿梭,地面上全是烂菜叶和横流不止的污水,清冷的风卷起一片片纸屑在街道上飞扬,却没有人顾忌这些。
不少小贩为了夜晚的微薄收入,已经开始推着车出摊了,人声鼎沸,显得十分的热闹。
还不到七点钟,路灯就已经全部亮起,昏黄的灯光,在阴沉的夜中,浮躁不堪。
或许在天海这样一个国际大都市中,这样的区块,就如同人们心灵中最瞧不起自己的污点般,只希望从来没有出现。
但对于处在社会底层的一些人来说,这样的地方,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活命所在。
在一处靠近了十字路口的矮墙边,有着一个卖麻辣烫的小摊。
麻辣烫的摊主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她的眉角间有些皱纹,饱经风霜的样子,但是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人,尤其是一颦一笑间那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情,让一旁桌子上几个特意寻来这里吃麻辣烫的民工微微侧目。
虽然本小利薄,但是一晚上忙活下来,却也能赚个百来块钱,这让陈婉萍已经很是满足了。
今天晚上的生意显然是很不错的,不停的有着客人喊着开啤酒和再加几根热狗鸡柳,这让陈婉萍喜笑颜开,甚至有些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莫名的意味或者是开一些带着荤段子的玩笑,她也毫不在意。
想要做生意,想要生存,很多东西,都要去适应,都要去学习。
因为她需要钱。
“老妹儿,前两天答应的钱该交上来了吧?”一个公鸭脖子似的嗓音突兀的出现在一旁。
听到这个声音,正在忙活中的陈婉萍面色突然一变,原本微笑着的脸庞之上,一抹苍白猛的浮现起来。
走来的是三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混混,当头的是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三十来岁的猥琐男人,人老心红的一身非主流装扮,脖子上挂着一根很晃眼的银色金属链子,牛仔裤还被挖了好几个窟窿,他的一张脸有些消瘦,眼窝深陷,一副肾虚的样子。
“这……”陈婉萍苦着一张脸,却还是挤出一点笑容来,“豹哥,您多担待着点,瞧这大热天的,没生意我可怎么交钱啊……”
“没生意?这满桌子的不都是人么?”豹哥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一群民工,目光里充满了兴奋,丝毫不加掩饰的在眼前丰腴熟妇身上打量。“呵呵,老妹儿,睁眼说瞎话可不好啊。”
“——”
“我说大姐,别给脸不要脸了,要不是有我们豹哥在这里罩着你,你这摊子早被拆了。”跟随着的一个小弟既恐吓又拍马屁的说道。
豹哥听到这话,显得很是得意,拍了拍那个拍马屁的小弟,转头看向陈婉萍,眼神里充满了上位者对小老百姓的优越感,咧嘴笑道:“前天就已经通知过你了,所以今天这保护费,你给也好,不给也好,我必须拿到钱,不然,你这摊子我现在就掀了!”
说完,他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串烫好了的牛肉丸子,大啃了两口,剩一半又扔到了地上,冷冷的对着那几个民工说道:“滚!”
几个民工显然都得罪不起豹哥这样的混混,吓得纷纷起身就走。
陈婉萍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这个叫豹哥的混混,自从见到她后,这个月以各种由头来收了不下十次的保护费,一开始还笑嘻嘻的,后来行为越来越恶劣,也越来越不遮掩。
一个男人锲而不舍的为难一个女人究竟是为了什么,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明白。
陈婉萍欲哭无泪,一筹莫展之际,只是死扣着自己口袋里的那一小叠纸钞,打算就这么干耗着。
这是她要给丈夫治病买药的钱,怎么忍心就这么“孝敬”这几个地痞无赖?!
见到陈婉萍如此的不识相,豹哥皱了皱眉头,看向她的目光深邃玩味,然后微微扭头对着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小弟就狞笑着冲上前,一个用脚踢了一下,一个用手用力一掀。
于是一盘子装好的火腿就肠散落的掉到了地上,很快就沾满了污水变得脏乱无比。
“豹哥,豹哥不行啊,不能掀啊,不能掀……”陈婉萍双手护着自己摇摇欲坠的小摊车,不过哪里抵得过两个青年的破坏?
陈婉萍脸上挤出的笑容早已经消失,剩下的,全是哀求之色。
社会很现实,这就是一个没钱没权的小老百姓被剥夺最后生存权利的那种无奈和悲哀。
“老妹儿,我也知道你难,可是我也要交差,没办法啊……”
豹哥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假惺惺的安慰道。
“不能掀啊,豹哥,我求求你了……”
那两个小青年像是故意放慢了动作似的,一样样的慢慢将小摊车上的食物往污水里倒,脸上全是坏笑,似乎很是享受看到陈婉萍那种悲戚痛心的样子。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