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韩澈提出要带真真和乐乐出去走走,车子出了韩家别墅,一路驶向郊区。真真和乐乐从上车开始就在车后座上闹腾个不停,这哪里像是对母子?就跟对姐弟似的,毫无隔阂,真真那长相,当个妈妈也着实没什么说服力。
直到车子上了郊区高速,真真才将视线移向车窗外,好奇的问到:“叔叔,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是去天墨的度假村玩儿吗?”
韩澈从后视镜里对着真真一笑:“度假村我们下次再去,那家度假村我也划到你名下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今天,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好吗?”
“什么人?”
真真身子往前一趴,脸颊几乎没贴上韩澈的,整个人趴在韩澈驾驶座的椅背上。
韩澈握着方向盘的手动了几动,狭长的眼睛眯起,悄悄观察着真真的反应。
“你妈妈,也就是,聂绵卿,是你养母,你知道吗?因为出了点差错,你从小不是在韩家长大的,这点她告诉你了没有?”
“嗯嗯,我知道,妈她都告诉我了。”真真头直点,心里有些明白了,这条去往郊区的路,是要将她带到哪里。
“你的亲生母亲,她还活着,我今天带你去见她,她……病了,有些严重,恐怕会连你都认不出,你别害怕,好好陪她一会儿,告诉她,你很好,马上就要结婚了,好不好?”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亲耳所见,真真又怎么能相信,这个人真的是韩澈,口口声声憎恨她母亲到骨子里的韩澈,不但费心的在照料着她的母亲,现在竟然还考虑的这样周到——在她出嫁前,带着她来见一见亲生母亲!
“噢。”
真真颓然的胯下肩膀,坐回后座,这个时候,多余的一句话,都会招来韩澈的怀疑,倒不如就这样木木呆呆的,还比较符合她失忆的事实。
乐乐看妈妈情绪低落,默默的趴在妈妈大腿上:“妈妈,你怎么了?”
真真捂着胸口,感到里面阵阵刺痛,扯开嘴角笑到:“没事,妈妈要去见妈妈了,有点紧张。乐乐你看,妈妈今天漂亮吗?妈妈的妈妈会喜欢吗?”
“漂亮!”
“漂亮。”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这世上她最亲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对着后视镜,两人比了个赞许的眼神。
“呼!好吧,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的。”
真真深吸一口气,还真是有点紧张啊!很久没有见到邵婷了,不知道她的治疗好一点没有?还是像以前那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吗?
丝束疗养院建在山顶,环境优雅,里面配备的医生基本都是一对一服务,因为费用昂贵,住的病患也相对较少,特别适合休养。
韩澈从院长那里了解了邵婷的情况,便带着真真和乐乐绕到邵婷所居住的院落。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悉心的照料,邵婷的情况总体来说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的。根据院长所说,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糊涂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了,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她还是处于沉默寂静的状态,但只要坚持治疗,恢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而真真非常的幸运,她来的时候,邵婷恰巧是清醒的。
邵婷的院子是座二层楼结构类似于小别墅的建筑,齐整的卧房洗浴设备,外带医生和护士的起居室。花园里,种着时令花草,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护士推开院门,将韩澈三人请进去,邵婷坐在树荫底下,护士站在她身后,扶着轮椅把手。
她低着头,大腿上放着一只竹制的篮子,泛黄的颜色,竹片看起来被打磨的很光滑。篮子里放着几团红色的毛线。
她手里拿着竹制的打毛线的针,一上一下挑着,才刚织了一厘米不到的长度。她看起来并不怎么会织,一边织还一边回过头去问着身后的护士。
那护士很有耐心,细心的在她耳边讲解着,有的时候还接过手去替她织两针,动作很慢,好让邵婷看清楚。
真真看着看着,眼眶就有些发热了。
这世上有种情感,叫做血浓于水。没了记忆的袁梦也许和邵婷还有些隔阂,可如今活脱脱真实的真真本人站在这里,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邵婷,她那年华老去,却依旧精致的五官,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摸着自己的脸颊,真真想: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韩澈低下头,伸出手指,在她眼睛上抹了两把,替她擦着眼泪:“别哭,那就是你的母亲,她已经好了很多了,院长说,好好治疗的话,会恢复的和以前一样的,到时候我们把她接回家,你们母女俩可以天天在一起。”
“嗯。”真真侧过身子,仰起脸看向韩澈。
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叔叔,和自己的父亲韩溯一奶同胞的亲叔叔!
手被韩澈握在掌心,他的掌心很温暖,尤其冬天的时候,握着会觉得很舒服。他一手拉她一手拉着乐乐,走到邵婷跟前站定。
“大嫂……”
韩澈朝着邵婷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