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源朝皇城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层层楼阁,檐牙高啄,格外辉煌,在秦太后的福寿宫外匆匆走来一个年约六旬,动作利索的老嬷嬷,见她气冲冲的走进内院。Du00.coM
宫女们正陪着秦太后说笑,看见陈嬷嬷脸色不虞,秦太后看着这个从小伺候自己的嬷嬷忙问道:“芸娘,谁又惹恼了你,你只管罚就是,何苦和她们置气,倒伤了自己。”
陈嬷嬷上前行了礼道:“老奴方才去太医院询问太后娘娘的药方,路过秦贵妃娘娘的荣熙宫,见皇上从里面黑口黑面的出来,老奴心里不安,一打听,原来秦贵妃娘娘为着康慈仙人给顾家那孩子的平妻及笄做正宾的事和皇上念叨顾家和太子的事惹恼了皇上。”
秦太后听了那微挑的凤眼闪过一丝凌厉,愠怒的道:“这个秦沅蜜心大眼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有一点及得上舞蜜,总是姨娘养的成不了气候。”
陈嬷嬷道:“如今安阳王顾家为太子韬光养晦,收敛光芒,咱们家老侯爷倒好在外面威风八面,贵妃娘娘又总是意气用事,老奴常常忧心。”
秦太后屏退了下人叹了口气道,为了秦家哀家把一对儿女的心都伤了,虽说琴儿去成南峰清修是为着驸马早丧,何尝又不是为我太过偏心秦家的缘故,皇上为了顾希和的事也是怨恨上了哀家,如今见了哀家也不过面上的情分,哀家老了,太子和三皇子都是哀家的嫡亲孙子,咱们就看着吧。
“您要真能这样想,养养凤体,倒能看着皇长孙娶媳妇。”陈嬷嬷笑道。
秦太后亲昵的啐了一口道:“你这老货,哀家还不知道你的心思,皇上是你带大的,你心疼他吧。”
陈嬷嬷听了也不分辨只呵呵一笑。
妙笔进来给乔锦书添了茶,道:“咱们清扬园厨房采买上的管事妈妈好像换了。”
谷雨听了道:“我说的呢,咱们家少奶奶爱吃的几道菜总没见到,大少奶奶又不让去问,原来是这个缘故,换了哪里的人,原来的黄妈妈去了哪里呀。”
妙笔忙道:“说是换了原来瑞雪阁的管事柳妈妈,黄妈妈管了厨房的杂事。”
乔锦书听了这才放下手里鱼戏莲叶的络子道:“什么时候的事,咱们竟是一点也不知道。”
“听厨房粗使的茶香说是大少奶奶及笄前后换的,是瑞雪阁的刘妈妈来说是雪大少奶奶的意思,卢妈妈也不好过分阻拦便换了。”妙笔道。
听了妙笔的话,乔锦书觉得这秦暮雪真不愧是豪门大户出来的,对人心测算淋漓尽致,趁着自己及笄的时候,利用顾瀚扬的一丝内疚把自己的人安排进了厨房最重要的位置,就算柳妈妈不动手脚自己也难免心生疑虑,日日不安了。
若她以为这样便让她如愿,便辜负了自己两世为人了,遂笑道:“妙笔你和茶香倒相投。”
妙笔笑道:那日奴婢去给大少奶奶取膳食,无意中说了句家乡话,被茶香听到了,原来茶香和奴婢竟是老乡,一样的从小离了家,此后比别人倒多了些情分。
乔锦书笑道:“既这样你去打听下柳妈妈家里有些什么人,都在哪处当差,柳妈妈和什么人来往多些,都细细的打听了,只不要露了形迹才好。”
妙笔听了笑道:“奴婢省得。”
晚上顾瀚扬回来,心情极好,乔锦书想起谷雨回来说许姨娘在石榴树下哭的事,便试探着说了,顾瀚扬听了垂了眼睛默不作声,思忖着锦儿心思通透,但年纪小心软,像暮雪那般与她明火执仗,倒不怕她吃亏,唯有那用软功夫的她却防不到,遂低声道:“锦儿,那许氏在爷身边多年,是否知道兰花香的事,唯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爷把她困在屋里,不过是在她头上悬了一把刀,让她警醒,若你此刻放软了态度,便是替她取刀,她便不怕了。”
乔锦书听了心里了然,知道顾瀚扬是教自己内宅事物呢,内心感激遂道:“爷,锦儿明白,只是问问罢。”
顾瀚扬点点头道,累了,歇了吧。
乔锦书压住那作怪的手道:“爷,你方才说累了的。”谁知顾瀚扬竟幽怨的睨了乔锦书道:“嗯,爷在外面辛苦了一天,好容易松快些,锦儿竟不体贴吗?”
乔锦书顿时愕然,这厮是什么表情,竟然连怨妇都学上了,老天劈了我吧,却不觉松了手,顾瀚扬眼角微挑,邪魅的笑着压了下来。
早上看着笑得志得意满,神清气爽的男人,再看看自己满身的红紫,乔锦书恨不得去床脚啃小枕头。
谷雨进来伺候着乔锦书去了净室,梨花木的浴桶中,飘着舒展开的梅花花瓣,淡淡的幽香随着雾气散了开来,梅香中带着丝丝药香,乔锦书疑惑的问道,怎么用了药浴呢?
“哦,张妈妈说这些日子爷天天宿在锦绣阁大少奶奶定是辛苦的,用这舒缓的药泡泡,人会松快些。”谷雨正色道。
乔锦书看着谷雨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咬牙道:“谷雨姑娘,你要记住你是个待嫁的女孩,说话要要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