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身子一震,明年,都撑不过去吗?
她抬头,满是期望的眼神看向伏秋莲,是吓她,对吧?
伏秋莲瞬间就猜出她的想法,摇摇头,“我是认真的,当然,如果你不信我的医术,可以再换外头的大夫去给你把脉,如果有人说你的身子好,能长命百岁,我拜他为师!”
“……”
吴氏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她就只能活一年了?
不远处,最大的女儿,叫吴玲的女孩子跑过来,她今年已经八岁多,穷人家的女儿早当家,懂事的早,隐隐约约的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小丫头的脸一片惨白,看看吴氏,再看看站在一侧眉头微皱的伏秋莲,声音都抖了起来,“娘,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只能活一年,你们说的是别人,不是娘你,是不是啊娘?”
伏秋莲冷眼旁观,后退两步,看着吴氏怎么回答——
她的身子的确是亏的厉害,如果不好好的调养,虽不至于明年就撑不住,但也不过就是这两三年的事,如果她不听话,她为什么要再帮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
还是那句话,她最讨厌不听医嘱的病人!
“娘,不是说的你,是不是?”
“是,是,不是说的娘,是别人呢。娘好好的呢。”
“真的?”
“真的。”把女儿扶好,抬起如同树皮般干裂,粗糙的手,吴氏帮着女儿抹了两把泪,忍着心痛安慰着,“出去玩吧,好好的看着你两个妹妹,娘,娘还有事呢。”
“嗯,娘你好好歇着,我一定看好妹妹。”
看着吴玲一步步走出去,吴氏叹了口气,扭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伏秋莲,“让你笑话了。我这三个女儿是最懂事的,特别是这个大的,以前在家里,没少帮我的忙呢。”
“然后呢,你走之后,她就可以帮你撑起这个家,照顾好两个妹妹了,所以,”伏秋莲勾了下唇,声音幽幽,“你就可以不顾我这个大夫的话,执意枉为,准备着随时可以安心的死去,好解脱这种苦闷,绝望,无助的日子?”
“我,我都听你的——”
伏秋莲笑笑,这不就得了?
眼看着大后天就是三十,腊月二十八晚上,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半夜里头下的,悄无声息的,等到伏秋莲早上醒过来,整个世界是一片的在白。
院子里,树梢上,屋顶上,触目所及全是雪。
有小丫头扫雪,偶尔有笑声飘出来,隔着窗子,那笑声如同雪般的纯净,伏秋莲笑了笑,身侧的臭小子还在睡,她悄悄的穿好衣裳下床,外头屋子里,冬雪正在收拾屋子,看到她出来福了福身,“太太醒了?奴婢给您去端水梳洗。”
简单的梳洗,挽了常见的低鬓,穿了大毛的衣裳,手里捧着暖炉走到院子里,扑面一股子寒风吹过来,隐隐的生疼,刘妈妈正自院门处走进来,看到伏秋莲站在院子里不禁就是一惊,“姑娘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您吩咐一声就是,做什么非得自己往外跑?”
“啊,我没有要出去啊。”
“那您这一身——”这难道不是要出去的节奏吗?
伏秋莲笑,“我看着她们在外头扫雪,觉得挺好玩的,就出来看看。不过妈妈,今个儿这雪下的大,怕是昨晚要下了大半宿的。”
“老奴睡着只觉得天有点阴,还没开始呢。”
“妈妈我晓得,我半夜醒过一回,就下了雪哦。”
冬雨很是憨厚的笑,“我没发现,只是半夜觉得冷,原来是冬雪姐姐把我的被子抢过去了,我拽过来又睡了过去,原来是下雪,难怪这么冷啊。”
满院的人笑起来。
顿了下,伏秋莲看向刘妈妈,“咱们过年的东西买的如何了?”虽然她对于这个年节没什么兴趣,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可刘妈妈这些人却是极为重视的。
而且整个国朝都看重年节,她自然是入乡随俗。
刘妈妈笑,“姑娘您就放心吧,老奴都置办好了。”
院子里不知是谁,不小心把雪溅到了前头冬雨的身上,冬雨一声惊呼,扭头,眼珠转了下,抓了把雪直接就丢到了冬雪的身上,“说,是不是你砸的我,呵呵,我可报仇的。”
“啊,坏冬雨,你做什么呢,好啊,冬雨你给我等着。”
一侧秋至两个先是抿了唇在笑的。
后来不知道是谁的雪团发生方向性的偏差,直接砸到了秋至的脸上,这小丫头不乐意了,直拉就拉着秋暑加入了战场,伏秋莲笑着摇摇头,看看,这年轻真好啊。
才想着转身往屋子里头走去,院子一侧最角落里的两个小身影让她停住了脚,她看着那矮小的身影皱眉,“妈妈,她们是——”
“是吴氏的那两个孩子,一大早醒的比老奴还要早,在前院扫雪呢,除了咱们这个院子,竟然在外头清出了一条路,老奴让她们回去歇着也不肯,直说要做点事才成。”
“吴氏呢?她们两个这么小,她也能同意?”话说出来之后,伏秋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