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说得百利而无一害,说什么这是开放,并大放獗词骂传统道德成保守,并且“可以理解”、“可以容忍”,除了反动思想的话什么也说,好像它是时尚和主流的领头人,是性学专家,可以指鹿为马,可以欺负民众没有文化。
鲁迅的那个年代,社会是染缸,污浊不堪,需要改革。而现代,社会每日一新,但很多人却是染料,我看也需要改革!
我不会去医院的。回到宿舍,取出胡须刀的刀片,咬紧牙关,三点一线,血溅了一地板。因左手笨笨的,一刀划偏了,再划一刀,痛得一抖,仍然有些偏差……最终没有找到那枚针尖。
手指先被扎伤后又深深地划破皮肉,终于导致感染后变得臃肿。我已经失去了很多血,不想再失去一个手指,最后还是去了医院。
医院里,x光没有检出针尖,医生和护士很热心地为我包扎和指导,让我很感动,只是缴费的时候他们的微笑让我只心痛了一下。彼日彼时,我手指扎伤,施思为我包扎,没有收钱,但是把我收了去。
想到施思,我的心有浮起一阵暖流,带给我感冒时的那种灼烫,在我身上的血管里无死角乱窜。
出了医院,我把恨还给了它。
后来我的右拇指肿块消了,几乎恢复了正常,只是靠近磁铁时才感到隐隐作痛……而我的全部记忆大概都从这个部位重新开始。
我终于不恨了,情绪渐渐接近正常人,然而不幸的是我的心理又将朝着另外一个极端扭曲——抑郁症。
抑郁症的前兆来临,我不想改变这种貌似天定的趋势和规则,决定顺波随流。为使这种平常心持续得久些,我去了医院附近的海边。这里长满水草和水柳,以前也是海的一部分,后来水落石出,出现了岸,腐朽的木舟是个证明。船让我联想起一首歌,有一句歌词是这样的:“妹妹来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不禁痛泣失声。看这败舟的残木,当年的歌手已经老了,美丽的世界和美丽的心情也随着老去。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唱:“老太婆来坐船头,老头在岸上走。”我身临其境,然后大笑着跑在船前。
花开不香,日照不暖,水静止了,欢声笑语再也听不到……过去的一切似乎都在某一个瞬间定格了,有一个永远年轻的名字——照片。一个人的大头贴笑得很寂寞。夜色如水,在我眼角凝聚;凉风吹来,给我寒冷的灵魂披上了棉袄。
世界依旧如此美好,以前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为我太计较。
2号这天,我离开新天地包袋厂。关于工资的心结我也解开了。——给它白干了一个月而已。人生本来就是荒谬到没有意义的一段历程,少些计较,便多些惬意。
公司要发展经济建设和在竞争中提高影响力,依靠不公平、不人道的剥削手段牟利,与它所处的环境密切关联。它可能是一团染料,为污染社会做着伟大贡献,也可能是染体,被急功近利、不择手段等经济界的邪风歪气带动,不得已为之。不论如何,新天地包袋厂也算还有慈善心,我的那点工资就当是以牺牲品的形式捐献给间接捐给了灾区人民,还是值得欣慰的。同样的道理衍展下去,施思的死更是得以安慰的,因为我可以当她是间接地为中国的经济改革捐躯的。
火伞高张、肉山脯林,夏山如碧、夏水汤汤、赫赫炎炎,一阵哀毁骨立的笑声正被日照升华。
亲爱的施思,我也走了。当初你走,狠心把一切隐瞒。对后悔已经疲倦,对世界无力埋怨,只有泣惋不能继续奉献,不能继续我们的诺言;你一定要等着我,在去天堂的路口。我只要再活一些年,努力替你完成生前的心愿。你一定能看得见,我亲手奉上的玫瑰花。你要在我的梦里时时温柔提醒:为你开心。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的爱情会随着时间永远不会停;如果你也有无聊的时候,就看看我给你寄去的从前;如果想我了,请你常常回来,在我身边,触摸我在梦里为你哭泣的脸;倾听惟你能懂的轻唤……
拖着密码箱,缓缓上了路。太阳依然落寞,却把灿烂播撒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