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宝健让我知道,理想是信心的泉眼。人什么时候有理想,什么时候就会有信心,有理想和信心的人是独特的。只是我的独特只在想到理想的“时候”会出现,就像彗星的尾巴,往往一闪而过,不能成为纯净而且稳定的属性扎根在我的品质里,像一只还未养熟的宠物,还认生。
有理想是一件好事,但有些理想的实现未必是好事,任何事情都有两面结果,这与运气有关。小时候,我有两个愿望:有个开店的亲戚和经济自主。后来两个愿望相继实现,我的一个亲戚就在我的学校附近买早点,害得我从此只能买他的早点;再后来我基本上可以经济自主了,这又让我常常不由自主地花很多钱,又迫使我去赚更多钱,反而失去了人身自由。愿望之所以很美,只是因为它是穿上华衣的现实。
关于理想,很多人不甘堕落却又不敢追求。少数人中,有人堕落中才想到追求;有人在追求中不断堕落。结局都是很可悲的。胡美宪就是一个例子,在****面前,人和水一样,都爱往低处下流。
我的生活圈子里的人的人生态度有两种:多数人没有理想或者不确定自己的理想,而有梦想的人又总喜欢把理想寄托在别人的成就里,跟在别人后面追逐,甘心活在别人的过去。难道真到无路可走的境地了吗?还是他们已学会了把今天当成世界末日?或是真如威廉·詹姆斯所说:“人类大多生活在这种自限中。他们虽拥有种种能力,却总是没有将它发挥出来的决心。”他们没有卓尔不群的人生和命运,不是因为缺乏卓尔不群的能力和智慧,而是缺乏卓尔不群的理想和决心。
别人的辉煌就像黑夜里的一盏车灯,可以照亮你的路一时,但如果你总是不识趣地盯着它看,双眼就会如同盲目,你的处境比在黑夜更加危险。更可怕的是这盏灯把你引到陌生突然灯不亮了,你将面临如坠入深渊的黑暗和恐惧,绝望到上天无路,假如路况不好,跌进水沟也是正常的。
人不信则不立,那么人不自信则不自立。一个人要自主自立,自信是灵魂。
厂长【文中的‘厂长’指的都是新天地的厂长,因为欧斯尼箱包厂的厂长就像传销商品的制造商,一般不轻易露脸】她每天闲得无聊,经常来我们车间“去留无意,闲看大家忙来忙去”,她从不和我们多说一句话,我们说话只要说得不是很难听她也不会管,仿佛在逛街。我很好奇她在新天地职务缠身,三年如一日,但来到欧斯尼后反而一副无聊之极的神情,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想我是随她来的人中唯一一个隶属后整部的人,位置特殊,她应该记得我。所以在她经过时,特地向她卖了一个C型笑。但她并未领情,只是冰冷地看我一眼。我吓得几乎丢了魂魄,懊悔笑得太唐突,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希望厂长不知道这种笑是我新学来的。
厂长出去后,宋富贵问我:“刘轩,干嘛笑得那么贼啊?”我听了很心虚,小心地问:“很难看是不是?呵呵。”“难看倒不会,就是笑起来眼睛太贼。”“是吗?”贼就贼吧,不丑就行了。
宋富贵没有回答我,我带着这个问题来到厕所。
厕所里有一面大镜子,镜面上有许多斑块,像一朵朵小花。镜子里面的我脸上也像贴了花,感觉良好,于是多笑了几次。照完想到厂长看我时冷漠的表情,不禁“卑”从中来,再照时镜中的我像脸上生疮,那些斑块似乎全长在我的脸上,洗也洗不掉。
这时,进来一个人,见他比我难看得多,又找回一些被厂长吓跑的自信。
浇冷水使萎靡的精神重新抖擞,魂魄召回我仍觉得在厂长眼里我是与众不同的。
曾经有同学推荐我看关于“口才”、“攻心术”、“男人心计”和“厚黑学”之类的书,了解了许多社交技巧,只是多数基于理论也止于理论,天赋不足加上骨子里的不屑,这些徘徊在理论层面的技巧和计谋像一滩不会流动的硬水,随时间蒸发、积淀,变作一层层挥之不去的污垢。其中有一种很实用的搭讪技巧:问候、攀亲、赞美、再赞美、再再赞美、闲谈、暗渡阵仓、直捣黄龙。可惜我机缘太浅又碍于道德脸面,这个绝技终究“纸上得来终觉浅”,不能大刀阔斧地用于金戈铁马。厚黑,讲究面厚心黑,非面黑心厚者之所长也。纵观过往与人相处的经验,其实沟通并不难,只要双方放下面子和偏见,多点真诚和耐心,多听多笑,自然不会招人厌烦。
昂首挺胸,阔步走出厕所回到我的工作岗位。
天花板的照明灯亮几天来突发首亮,我有预感,于是对在一旁经过的厂长说:“又要验厂了。”我竟然也说得出“验厂”这个生僻的词,感觉自己在厂长眼里多么博学多识。厂长早有消息,点了点头。
公司还为来验厂的人员准备了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的“应急药箱”。
因为验厂,工作安排作了一系列变动,牛皮挎包停止生产,只能做英国某某客户下的订单---多种型号的电脑软包,现场清理得即使柯南来了都找不到蛛丝马迹。宋富贵等人暂别了原始而乏味的牛皮裁剪,兴高采烈地随着厂长来到针车车间挑选机台,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