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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4)

●●●古人好面子,因此有了“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老话;所以好面子的人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对自己,总是极力希望并且不择手段提高身价,而对别人总是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没病找病。Du00.coM因此许多政治家和商人雇来媒体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却很少听他们吐过象牙夸别人。

上到二楼,胡美宪换手的频率越来越大,吃力地提到三楼,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去。我不忍心再惩罚他,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他的宿舍在四楼,他说四楼共有四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多人的时候可以住下三四十人。楼层不大,却能容人所不能,我除了抬头仰望之外没有话说。暗想:有多少无家可归的游子在这里落脚!也算功德无量了!

我们爬到四楼,虽然是初来乍到,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根据我那连狗都不如的嗅觉分辨出哪里是卫生间。我们把行李搬进四零四,他说这是一个很衰的号码,害他过年(赌博)输了六百多块,提醒我今年遇事要格外小心。

见他对我笑了,我也很大度,忘了一切不开心,笑着听完。

宿舍的光线托窗子的福,比楼梯要亮,但胡美宪还是开了灯。我心疼他这样浪费电,但这种心疼既有瞬时性,又有持续性,就好比感冒时的头痛,痛时时刻刻存在,而又不能时刻感觉得到。灯光时刻为心疼提供着能量。宿舍共四个床位,各分上下两层,八个床铺各显神通把房间装饰得五彩缤纷又凌乱不堪。看似井然有序,实则一踏糊涂。这正是当今市场管理表面光鲜实质却混乱腐败的具体写照,例如股市。

胡美宪不懂股市,但他是彩迷,所以并不在乎。他向我介绍说:“去年这里住了八人,这个人今年不来,目前还没有被占去。”他手指所向是一个紧靠窗的下铺,真正让我感到庆幸的是那个床铺相对比较干净,好整理。

胡美宪说他为了等我好久没吃饭,要去吃饭还问我去不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如实说来的路上吃过了。

他叫我没事别乱走,有事打他电话。

我很听话地应他一声可以。

他等着我问他电话号码,而我早把注意转到床头的一本杂志封面上的一位美女图画,忘了自己没有他的号码或者忘了打电话还要有电话号码。我看他在等,感觉很过意不去,我说:“胡美宪,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胡走后,我放下杂志,开始整理床辅。床上有好几张方便面的袋子,几张扑克牌,一条褪了色的****和一只染了色的袜子。袜子和****我不敢扔,因为不是我的,如果是我的,我会把它们洗干净缝补一下继续穿,反正别人看不见。我把它们装在两个比较干净而且完好的方便面袋子里然后放在显眼的地方。十几张扑克牌我把它们整理好后觉得也不能扔,于是栽赃给上铺。最后用那本杂志当扫帚把床上的杂物碎屑都扫进一只塑料袋里,留下一床还算干净的席子,估计是没有人要的。

我想出去买一床棉被,又担心回来时他们不让我进门,而且胡已交待不能乱走。只好将看厂、买棉被铺床和上班这三件最让我迫不及待的事交给时间,静下心来翻阅那本杂志。

这本杂志有两点不同于其它:一是它属于赠刊,不以营利为直接目的;二是它向读者宣传的是发行单位而不是杂志本身,因此,书中故事多为真材实料,即使胡说编造,也有理有据,而不会胡说八道,这是邮厅和书店的杂志万万不能比的。这些就是它们更受老百姓欢迎的重要原因。

这种杂志有个大胆之处,它虽不可能包罗万象,但它有一种递进的潜规则,引导读者一路展开想象。悲欢离合,柴米油盐应有尽可有:先是抒情式的卷首语,多么像绵绵爱意的告白;接着相互诉衷肠,动手动脚还有一点扭捏作态;再接着描述的越来越露骨,挑逗的力度也越来越强;……最后一页是黄色笑话,堪称****的回忆;再后来就意外怀孕了,许多专家和医生都带着面具把狰狞的面容掩住,纷纷建议说他那里有优惠;最后,不,故事没有最后,它的最后是从头开始。我又从前封面那个完成各种手术后恢复健康的女郎开始读起。

这本哪里买的呢?要多少钱呢?难不难买到?我隐隐有些捕捉不到的担忧。

丢下杂志,打开密码箱,想拿出我最喜欢的宋词鉴赏翻阅打发时间,却意外发现我的那包烟。

书翻开,几张钞票落了下来,我以为天上掉钱,顿时心眼发亮。但马上想到是自己昨天上午在车站转移物品时夹在书里的五百块钱。想到遥远的那个车站,我的心又不自觉地发着感慨。

这个房间跟我有一点像,都是小胃口大饭量。我仔细打量着它,心想一个宿舍住十个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如果地板三天扫一次的话,一个月我只能轮到一次。地板是由40厘米*40厘米的土黄色大瓷砖辅成,只有少量烟头烟灰和若干不太明显的黑色痰迹,其余是成堆的鞋子起码三十双。我要把自己的任务完成,可免遭受石头悬在心里的痛苦,更恰当的理由还是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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