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宗泽唤来勇字营大小参将商议军情。Du00.coM柳逸玄接过兵部文书,正给大小官员朗读。
“敕令大宋禁军勇字营主帅宗泽及大小参军:前番金兵南下,侵占我黄河以北五郡七十二州,圣上为保大局,与金人议和,实乃缓兵之计也。今有细作来报,西夏人兵进云中、雁门等地,正与金人交战,漠北蒙古人也蠢蠢欲动,意欲范金,此时金人忙于战事无暇南顾,正是我军北渡黄河,收复河北山西的大好时机!经圣上与枢密院裁准,特命勇字营全体将士就地集结,交换京城防务,与三日后拔寨出师!”
柳逸玄磕磕绊绊将这文书读了下来,倒也明白了大意,勇字营的其他将领听了之后也是议论纷纷。
“好啊,终于要让我们北上了!那些金狗欺人太甚,早该教训一下他们了!”袁教头听说要渡河北上,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是啊,前番金兵围我汴梁,真他娘的是受了一肚子恶气,这回非得让他们血债血还不可!”说话的是宋提辖,他也是热血沸腾,急欲请战。
勇字营到底还是大宋的精锐,众多将领无一人怯战,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柳逸玄听到大宋并没有坐以待毙,还知道趁金人北方战事吃紧之机予以还击,倒还有几分敬佩。也许钦宗觉得上次签订的城下之盟太伤泱泱大国的自尊了,这次想出兵北上挽回一些颜面,让那些早已失望加绝望的百姓还能对他抱有希望也说不准。
总之,勇字营要出征打仗了,这倒是大宋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良机。柳逸玄回身来看宗泽,倒见他脸上有几分疑虑,仿佛还有些心事。柳逸玄小声来问身边的王子纯:“贤弟,我看老将军怎么愁眉不展,不会是年纪大了,怯战了吧?”
王子纯低声道:“老将军身经百战,怎么可能会怯战?刚才兵部檄文上只说让我们勇字营就地集结,却没说此次出征何人挂帅,老将军怕是还在担心元帅人选的问题?”
“咳,这有什么,谁挂帅不一样吗?反正都一块打仗,只要奋勇杀敌不就行啦,何必争这个帅位?”柳逸玄倒是淡泊名利,看得比较开,反正这主帅轮也轮不到他。
“哥哥有所不知啊?此次老将军重新被圣上启用,可见圣上是有与金人决战之心的,若是让老将军为帅,一来可以看出圣上对老将军的器重和认可,二来也可让我勇字营担任破敌主力,若圣上用他人为帅,那我们勇字营只能听从其他各营的调遣,未必能得到重用。”
“哦,是这么回事啊!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怪不得大宋军队打仗不行,原来精力都用在这上面了!”柳逸玄冷冷的嘲笑了一句。
王子纯听了也没跟他计较,知道他是个整天把什么“大宋必亡”“亡了北宋有南宋”挂在嘴边的人,只对他提醒道:“哥哥不要乱说,免得让别人听到!”
柳逸玄听了这话也只好撇了撇嘴,看看其他诸将的反应。十几位将领还在议论纷纷,各自抒发着胸中的豪情壮志。这些将领中袁教头打仗的经验最丰富,他曾十七岁随军出征西夏,知道这大宋出师的规范流程,因没听到主帅是谁,也来向宗泽询问。
“老将军,不知此次出征,圣上让何人挂帅?”
宗泽慢条斯理的捋了捋胡须,开口说道:“这主帅是谁,老夫也并不知晓。只是听李大人讲,朝中对主帅人选争论不休,圣上一时还未拿定主意。”
宗泽此言一出,众多将领又是一片哗然。
“这怎么能行呢?大军出征在即,怎么连元帅都没定下来!”一位将领抱怨道。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咱们老将军身经百战,论资历,论战功,都应当是此次出征的元帅,也不知这些朝廷里的大臣整天都想些什么,什么事都要争来争去!”又一位年轻的军官开口抱怨道。
宗泽连忙说道:“众位将军不可乱议朝政,小心隔墙有耳,你我都是带兵之人,自然要服从圣上与兵部的派遣,至于老夫当不当这个元帅,皆有圣上裁决。再者,即便是他人为帅,众位将军也应戮力杀敌,奋勇争先,切不可在这些虚名上过多计较。”
诸位将领见宗泽说了这话,也都不在抱怨,于是就商讨全营集结的诸多事宜。勇字营的禁军除了营寨的守军之外,一部分在东门和南门负责城防,一部分驻扎在陈桥驿,按照兵部文书指示,这城防应该交给勤字营,而陈桥驿的驻军也应该集结到东门大营。
柳逸玄也在一旁忙活着,因为各营的军马数目以及粮草数量都应该记录在案,以便向兵部上报,按人头数目索要粮草物资,他身为随军书掾,也就是给宗泽当个秘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也没有什么不情愿的。
众人正在商议间,却听到帐外士兵进营来报:“门外有太监前来宣旨!”
宗泽连忙带领诸将到帐外跪拜接旨,只听小太监宣道:“诏曰:此次发兵北上,朕欲借金国腹背受敌之机,收复黄河以北诸多郡县,特命宗泽老将军为征讨大军元帅,授二品骠武大将军,汝南节度使马梦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