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凤见他那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向自己劈来,冷笑一声,长剑隔开大刀的方向,腰身一扭,长剑一挑,便刺向了贼人的咽喉,大刀咣当一声坠落在地,熙凤侧身躲过喷涌的血液,后退两步蹲坐在地上,长剑插在地上面前撑起熙凤的身子,熙凤只觉眼前发黑不住的冒着金星,不由苦笑一声,看来自己这一晚上的折腾已经把力气都透支了。喘息了片刻,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踉跄着拖着长剑过去探视妙玉,见她脸色发白,额头磕的青一块紫一块,探探鼻息,只是昏厥了过去。熙凤浑身无力,却又不能丢下妙玉不管,只得抱起熙凤的头,狠狠的按着她的人中穴,一直按的青紫,妙玉方才嘤咛一声醒转过来。满天繁星,妙玉发现自己卧在一个美妙的少年怀中,顿时窘的一把推开了熙凤。熙凤龇牙咧嘴的骂道:“好没良心,我救了你,你反倒推我!”妙玉一听这黄莺般清脆的声音,楞了一愣,借着月光打量了几眼,不可置信的问道:“凤,凤姑娘?”熙凤没好气儿的翻了个白眼儿,爬起身子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快点起来咱俩好逃走。”
妙玉这才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发现那几个贼人的尸首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唬的差点尖叫出声,却又赶紧用手堵住了嘴,严重洁癖的妙玉看着自己身上衣服上的腥臭血液,忍不住干呕起来。一件衣服兜头扔在了妙玉的头上,“赶紧换下,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妙玉抓下身上的男装,瞪着眼睛看眼前的熙凤迅速的脱下身上的血衣,换上了屋里拿出的男装,低头看了看手里那件带着汗臭的男装,嫌弃的想要丢在地上。“你若想死在这肮脏的地方,悉听尊便。反正我是一定要逃回去的,我这条命可不能丢在这恶心的地方。”熙凤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马车上,甩起缰绳驱动了马车。妙玉左右看看,忍不住喊道:“凤、凤姑娘,你等我一等,我和你一起走。”说罢,也顾不得那衣服的脏臭,七手八脚的把自己的水田衣脱下,换上了男装,几步赶上了马车,手脚并用的想要爬上去。熙凤嘴角微微勾起,伸出一只手来拽住妙玉纤细的手腕,略使了些力气便把她拖上了马车。马车轱辘轱辘的愈驶愈远,妙玉熙凤二人逃出生天,不由长叹了一口气,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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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贾琏回到铁槛寺,将到家中查点了上夜的人,开了失单报去的话回了。贾政等人也知家中失窃,真如火上浇油,心里闹的厉害。按了按眉心,问道:“那失单是怎样开的?”贾琏便将琥珀所记得的数目单子呈出,并说:“这上头元妃赐的东西已经注明。还有那人家不大有的东西不便开上,等侄儿脱了孝出去托人细细的缉访,少不得弄出来的。”贾政听了合意,就点头不言。贾琏瞟了眼贾政,又嗫嚅道:“那个,那个栊翠庵的妙玉被贼人掳去了……”贾政一听,惊骇的站起身来,喝道:“什么?是谁掳走她的?这可坏了大事了!”唬的贾琏缩头缩脑不敢应声。贾政急的满眼血丝,站了片刻,那身子往后便倒。唬的贾琏等人连忙抱住,搀到榻上坐好。贾政气喘吁吁的道:“快,快去找,那人丢不得。”贾琏莫名其妙,不过就是一个苏州大户小姐出身的出家人,在贾府栊翠庵不过是借住,怎么她丢了就让贾政如临大敌呢?贾琏想也想不通,只得立马应了让人去找,这边进了里面见了邢王二夫人,商量着“劝老爷早些回家才好呢,不然都是乱麻似的。”邢夫人道:“可不是,我们在这里也是惊心吊胆。”贾琏道:“这是我们不敢说的,还是太太的主意二老爷是依的。”邢夫人便与王夫人商议妥了。过了一夜,贾政也不放心,打发宝玉进来说:“请太太们今日回家,过两三日再来。家人们已经派定了,里头请太太们派人罢。”邢夫人派了鹦哥等一干人伴灵,将周瑞家的等人派了总管,其余上下人等都回去。一时忙乱套车备马。贾政等在贾母灵前辞别,众人又哭了一场。
…都起来正要走时,只见赵姨娘还爬在地下不起。周姨娘打谅她还哭,便去拉她。岂知赵姨娘满嘴白沫,眼睛直竖,把舌头吐出,反把家人唬了一大跳。小丫头们看见了都唬的乱嚷。赵姨娘瞪着血红的眼睛哼哼道:“我要死,不要活,你们一个个都给我陪葬。”众人呸道:“胡说什么呢,你什么身份,让我们给你陪葬!”赵姨娘趴在地上继续道:“你们都跑不了,跑不了。”众人听见,都觉得汗毛倒数,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邢王二夫人也都唬的不敢言语只瞪眼瞅着。彩云等几个想把她扶起来,却被赵姨娘一把拽住了胳膊,狠狠咬在那丫头的胳膊上,那丫头又疼又怕,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邢王夫人见状,忙跟着丫头们躲了出去。正闹着,贾政打发人进来叫人,婆子们去回说:“赵姨娘中了邪了,老爷过来看看吧。”贾政皱眉骂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功夫管她。让太太们快收拾好了回去。”于是爷们等先回。这里赵姨娘还是抓咬着丫头的胳膊不放,力气大的惊人,几个婆子上前都救不出那丫头来。
邢夫人恐她再扑出来咬人,便说:“还不快把她打晕捆起来,多派几个人在这里瞧着她,咱们先走,到了城里打发大夫出来瞧罢。”王夫人面上一片惊恐,其实内心极为平静,自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