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作响,最后她低头,看到公孙诀从天香楼门口走出,然后越走越远,皎洁的月光护佑着他前方的路,却在他高大挺拔的身材后面留下一道狭长孤寂的剪影,夜风吹拂,撩起他墨黑长发,宽宽的衣袂,不复以往的潇洒从容,颤巍巍的走在大道上,宛若游荡在尘世间的孤魂野鬼。
简彤漠然的望着那颀长孤单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她的眼前,终于,再也忍不住,一股血液的腥甜不可抑制的直逼简彤的喉咙口,却叫她生生咽了回去,心,在默默滴血。
“姐姐,你,你真的认为公孙公子……”诗琴将一切看在眼里,手扶在简彤的肩头,欲言又止。
“我的回答不会变。”简彤抬头仰夜空淡然道,黯淡凄凉的星光映进她的眼眸。
“可,可是我觉得,李大哥他,他……诗琴困难而又婉转的表达着,“姐姐,我还是希望你要看清、认清才好。”
“放心,我会的,”简彤侧过身去,拉着诗琴的手,温柔的说,“诗琴,天转凉了,你晚上睡觉记得盖被子,晨起做工要添加衣服,不要着凉了。”
诗琴感动眼睛湿润,自从她流浪,除了奶奶,就是简彤对待她最好,从未把她当丫鬟使唤,视如己出:“嗯,姐姐,我知道,你也早点歇下吧。”
简彤眨了眨眼睛,点头。
诗琴执意要侍候简彤躺到上床歇息,点上蜡烛才离开……
翌日晨起,天香楼从辰时早食起,一直忙到日上三竿的晌午午饭过后,终得稍作歇息,公孙诀再没出现过,简彤舒了口气,小石和小九正在给几个没吃完饭的客人端茶送水,传菜送饭,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匆匆跑过天香楼门口,马背上的黑衣人忽然拉起长弓,一支箭羽飞进天香楼,直逼小石。
“小心!”小九失声叫道!
千钧一发之际,小石灵敏的一闪,纵身一跳,伸手抓过眼前的那支箭,然后追出门,那黑衣人早已驾马飞奔得无影无踪。但见那箭头上竟套着一张纸条,小石取下一瞧,大吃一惊,纸条上写着:简掌柜,你哥哥李时桐被一男一女挟持到距城南五里的郊外,性命堪忧。
小石连忙将纸条呈给简彤看,简彤惊异的睁圆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合不拢了——一男一女,会是谁?又是谁来通风报信的?!
顾不上细想,简彤风驰电掣般的吩咐:“小石,诗琴和小九照看一下天香楼,你跟我一道出门。”
“是,掌柜的。”小石心不在焉的应和着,只感觉心头乌云愈来愈厚重,仿佛就要跌入某个精心设计陷阱令他心神不宁。
简彤和小石骑马赶往纸条上说的地点,看到了令她惊心的一幕:李时桐正跌倒在地,捂着头脸喊:“公孙公子,还有这位姑娘,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的……”
“无冤无仇,哼!”白狐手持剑,逼近李时桐,“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要污蔑我们公子,说,否则我要了你的狗命!”
白狐说着毫不客气的将剑锋直指李时桐鼻尖。
“我,我……污蔑公孙公子?”李时桐吓得面如土色,灰眼睛溜溜直转,眼尖的瞥见简彤和小石正急匆匆朝这个方向赶来,脸上扫过淡淡的冷笑,于是他一扫之前的惊慌失措,理直气壮起来,“这位姑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在下行得正,坐得直……”
“呸!就你也配说‘行得正,坐得直’,”白狐怒不可歇的讥讽道,“你就不怕半夜鬼敲门!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一剑刺穿你的喉咙。”
李时桐手扶住胸口,踉跄着起身,眼睛扫过公孙诀和白狐,咬牙冷声道:
“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公孙公子,我知道你喜欢小彤,也深知你因此对我心存芥蒂和嫉恨,但你不能这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白狐气得齿冷,持剑的手臂瑟瑟发抖,“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还怎么继续祸害我们公子和简彤。”
公孙诀沉静的立于一旁,神色淡然,却冷峻,抿着唇昭示着他对眼前之人的轻蔑和鄙弃,心中寻思是杀了他,还是留下这个活口当线索,不料身后传来一个贯穿耳膜的呵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