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彤等人一回到沧州,两夜未合眼的李时桐将店里生意托付给店伙计,匆忙赶到天香楼,这时简彤正被大伙围在中央。Du00.coM
“彤彤……”李时桐站在人群外叫了一声。
简彤从人群中挤出,见李时桐双目刺红,面色苍白,一望便知没睡好。
“哥,你怎么了,才两日不见,怎么憔悴成这样?”简彤紧盯着李时桐焦虑的神情以及因有口难言而紧抿的唇,有点心疼。
“小彤,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到简彤毫发无伤,李时桐心上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克制了半天才没把简彤往怀里带,“我还以为……”
“李公子好像对简姑娘的安然无恙感到很意外,”公孙诀慢吞吞插进一句话,冷嘲热讽,“你以为什么?以为简彤会遭遇不测?”
“我……公孙公子说到哪去了,”李时桐一慌,说话也不利索了,拿眼睛瞥公孙诀一眼又看向简彤道,“我是担心她一个弱女子只身前往是否安全。”
公孙诀感觉热血直往脑门上冲,正要予以痛斥和质问,却因简彤接下来一句话咽下了所有呼之欲出的叱责。
“公孙诀,疯了你,没事跟我哥大呼小叫的干嘛,这事和我哥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哼,什么意思你去问他!”公孙诀冷冰冰的仍下一句话,走出天香楼。
可没多久,他又折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廷里的侍卫,他们是奉皇帝之命来接简彤进宫的,据说也是太后的意思。
“哥。我有事要到宫里去一趟,你别想太多了,玉儿嫂子挺好的。”简彤简要的把见到凌玉儿的情况说了一遍,其实她哪里知道,挟持凌玉儿的一伙人早在她到达以前就“准备好了一切。”
“好。这我就放心了,”李时桐几乎是喃喃自语的说,“小彤,你去吧。回头我再找你。”
于是,简彤稍作梳洗,换了件干净的衣裳随几个佩剑护卫去了宫里,管事太监说皇帝目前在太和殿与几个机要大臣议事,让公孙诀进宫后也去一下,而简彤则被单独带往慈宁宫。
“民女参见太后。”简彤走到珠帘玉座前,微一颔首道。
太后闭着眼睛,一手套着佛珠,一手的掌心里旋转把玩着两颗大玉珠,听到声音。她缓缓睁开了眼睛,忘了一眼跟前亭亭玉立、风华正茂的简彤,淡淡一笑道:“你就是皇帝嘴上时常念叨的‘简彤’?”
“不敢,”简彤抬头与太后对上眼,发现太后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不禁暗叹她保养的好,想必年轻时定是个大美人,“民女正是简彤。”
“哀家知道了,”太后近前,又仔细端详起简彤,眉目含笑道。“你就是上次赢得御膳竞赛头名的丫头,只可惜哀家那日偶感风寒,错过了一睹风采的好机会,今日一见,果然令哀家眼前一亮,皇帝眼光还真是独到。”
“太后。您这么真是折煞民女了,”太后这一番溢美之词并没让简彤有多受宠若惊,她恬静的笑道,“许是皇上说的有些过了,小女子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普通人尔。”
太后见简彤毫无后宫争宠的嫔妃那般骄纵自傲,很赞许的点着头,并邀简彤一同到御花园赏花。
时下深秋,御花园秋意嫣然,日渐枯黄的树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呜咽着飘零散落,直至悄无声息。太后与简彤走在前头,宫人们跟在后头:
“要不了多久,哀家也会像这枯萎的树叶一样回归尘土,世间荣华富贵终将化为棺材上的一缕尘埃。”太后眉间微微一蹙,喃喃的说着。
“太后娘娘多虑,您正当不惑之年,正是身体健康,耳聪目明之盛年,何来‘不久以后’?太后定会长命百岁。”
太后被这番听不出真假的客套话弄得一阵心宽,黛眉舒展,但很快又叹口气,似有所指的说:
“‘心宽者长寿’,‘心思过劳者减阳寿’,这是古训了。”
简彤岂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索性挑明了——
“太后,恕民女斗胆直言,您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小女子洗耳恭听。”
这番直率到近乎“冒犯”的话听在身边宫人的耳朵里,都有些不痛快,认为简彤太过“放肆”,太后却并不介意,反倒笑得越发亲切:
“好个爽利的小丫头,那哀家就直说了。”
简彤走在太后身边,像个耐心的倾听者,静静的听着,不随意插话,直到太后说出的一句话才让她心里“咯噔”一下。
“……哀家听皇帝提起过他与你的交往,对你们之间也略知一二,”太后道,“可他现在要力排众议立你为皇后,实令哀家为难,祖训抛开不说,他的正室是柳芊芊,按先后顺序,理应是她,如若皇帝一意孤行只怕日后会背上‘宠妾灭妻’的骂名……”太后越说声音越沉,越说眉头纹路越深,她几乎是试探性的回头看了看简彤问,“简姑娘,你这么想。”
“太后放心,民女对皇宫无任何眷恋,对后位,更无半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