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侠无能,帮不上简姑娘。du00.com”从艳阳天酒楼回到天香楼,面对简彤期待的眼神,燕七侠艰涩的开口,“都是我的过错,从前不小心结下的梁子,给今日埋下隐患,也连累了你。”
“这怎么能怪你,”听完燕七侠说了事情的经过,简彤淡淡一笑,水眸雾蒙,“其实我要你帮我去一趟,倒并不指望这个沐雪能‘大发慈悲’,我主要是想弄清她的来头,现在终于知道她背后的那只手,这就足够了。”语气中透着发自心底的自信。
“她短短几句就把我的嘴给堵死了,”燕七侠把玩着掌中的折扇,神色晦暗,“这个女人,我真是小瞧了她……不管怎样,简姑娘现在处境很不好。”
“别担心,此路不通,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简彤柔声安慰,皎若秋月的容颜漾着迷人的氤氲,“燕七侠,我记得你说的三家里,还有一家一品轩食楼的顾忆,此人如何?”
“对,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燕七侠用折扇轻敲一下前额,朗目腾亮,豁然开朗道,“我记得这个顾忆与二哥有私交,只是此人爱财如命,有奶就是娘,就怕他不会因为‘私交’就松口。”
“不就是钱吗?我给他,只要他够格!”简彤樱唇勾起,四两拨千斤,“燕七侠,你身兼要职,就不麻烦你了,请回宫之时转告公孙诀,我要见他。”
“小事一桩。”燕七侠笑道。
一品轩食楼位于沧州城北,虽没有城中心那般热闹和繁华,却是沧州城最大的一家食楼,装饰的极尽奢华,且离皇宫最近,因此这里招待的多是皇亲贵胄,自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倒也遂了掌柜顾忆爱财如命的心愿。
公孙诀和简彤在二楼雅间里等着。店小二奉上茶点和果品,就说顾掌柜与一个久未谋面的故人在叙旧,稍后就到。
“公子,我听燕七侠说这顾忆与你有私交。‘私’到什么程度?”简彤坐在公孙诀身边,边给他倒茶边问。
“之前还好说,时常往来,相互也有个照应,”公孙诀接过简彤递来的茶碗啜了一口,“但自从他在这一带发家以后,我们就很少联络了,”他英武的眉峰微蹙,悄声道,“主要是看不惯他在权贵面前谗言媚态。越来越觉得不是一路人,因而渐渐疏远。”
“但你们之间有没有宿仇结怨之类的?”简彤把头挨近公孙诀,轻声问。
“那倒没有,就是很少往来了,不过那时我确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就顾不上‘人情世故’了。”
“那就好,只要不是结梁子都好说……”
简彤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随身而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公孙老弟,”顾忆走到公孙诀对面的桌前,款款落座。“被一件小事所绊,让二位久等,还望见谅。”
顾忆比公孙诀年长几岁,因生就一副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摸样,使他年龄尚亲却呈老态,一张胖圆脸又黄又干。像涂了染料,公孙诀回想当初的顾忆是何等的眉清目秀,风度翩翩,数年后重逢竟是这副怪样子,不禁心下概叹“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任是把一个青年才俊给摧残得面目全非。
“……无妨,因为事情紧急仓促而来,”公孙诀一派沉静自若,并未给顾忆的样子给吓到,他淡然笑道,“反倒是我们打搅了顾兄,对不住……”
“公孙老弟什么时候也学会说客套话了,”顾忆和颜悦色,但笑容却像是生生让人扯住嘴角往上提似的勉强,“以你我的交情说这话,未免显得生分。”他说到“交情”二字,眼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顾掌柜真是爽快人,那小女子就不弯弯绕有话直说了,”雅间里响起简彤轻快悦耳的嗓音,“顾掌柜,我听说有人出高价唆使您垄断了沧州菜市场,可有其事?”
“你怎么知道?”顾忆秽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但很快微微一笑,厚颜道,“其实也谈不上‘唆使’,无非就是交易,人家花钱让我去买而已。”
“请问那人出多少钱让你这么做呢?”简彤穷追不舍。
“我们这里需要多少,对方就给多少。”顾忆老奸巨猾的回答。
简彤正欲说出打算,却给公孙诀在桌底下踩了一下脚——
“简姑娘,顾兄所经营之地乃是皇亲贵胄时常光顾的,”公孙诀深如潭水的眼眸浸透着冷意与鄙弃,他不留余地的嬉笑怒骂,“这些人,人大心大食量大,吃的自然就多,会花高价让顾兄去买下也在常理之中,我们应当体恤,只但愿别吃撑了才好,毕竟国事繁多,还指望他们匡扶社稷。”
顾忆听着这番夹枪带棒的讥讽之词,脸上顿时黄红白相间,气得七窍生烟,又不便发作,只是先前那抹笑因为来不及收敛,以至还在他胖脸上怪不自在的逗留着。
“公孙师兄如此体恤人意,顾某感激不尽,”顾忆对公孙诀说话,眼睛却紧盯着简彤不放,极力不让冷笑漏到脸上,“再者,简姑娘这么聪慧伶俐之人,今日怎会变得这么死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