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落下山的那一边,朗朗苍穹宛若被倒了浓墨水,将天色融成一片淡淡的灰黑,后逐渐加深。Du00.coM
“简姑娘,等等。”公孙诀人高腿长,没几步就赶上简彤,把她挡在天香楼门口。
“公孙诀,你给我让开!”简彤眉眼一横,语气冷厉,此刻她心系李时桐,挡她者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公孙诀试图要去拉简彤手腕,被她甩开,他只得说:
“简彤,你听我说,从沧州到云州,乘马车要两个昼夜,骑马最快也要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到。”
“我骑马!”简彤看都不看一眼公孙诀说。
“可你并不会骑马。”
“这我管不着,把你的马给我。”她近乎下命令的语气。
“不行,你不会骑马,没跑多远就会被摔死。”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简彤边摇头边捶打着公孙诀的胸口,再也压抑不住的大声叫出来,“我要回家找哥哥嫂子,公孙诀,带我要回家……”
“可是现在天快黑了,骑马不安全,乘马车又太慢,”公孙诀双手扶着已经哭得泪眼婆娑的简彤,想轻声安慰都难,他提高嗓门道,“小彤,明天一大早我们再……”
“我不要——”简彤再次情绪失控的奋力甩掉公孙诀的手,抹了把眼泪道,“我现在就要回去,必须!马上!公孙诀,如果你怕黑不安全,我不勉强你,我自己去。”
“疯了你!”公孙诀剑忍无可忍的又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很多山贼时常在夜间出没,连连作恶……”
简彤非但没听进去,反扶着公孙诀的手臂哭得越发厉害——自打他们相识起,他从没见她这么哭过,那么伤心那么无助,就像小女孩哭着要找妈妈一样,此情此景戳中了公孙诀内心最柔软的一角,也激起了他强烈的保护欲,利索的从袖管里掏出一块手帕给她擦拭眼泪——
“好,不哭了,我这就带你回去,好不好?”公孙诀把简彤攘进怀中,温柔的轻拍着她的后背,“怎么老大不小的人还哭成这样?让人看到还不被笑死。”他尽量以轻松的语气逗着她。
简彤软软的窝在公孙诀的怀中,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小手搭在他宽肩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触动着她的内心——他今天不同以往的呵护与体贴,以及慢吞吞的说话吐字,柔声细语,就像一剂强心剂,安抚了她的情绪,给了她站稳脚跟的定力,也是让她第一次发觉有他这个朋友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渐渐的,她由最初几近宣泄般的哭喊变成了嘤嘤抽泣,再到后来平心静气的悄然无声。
因为不放心,慕容枫不多久也追下楼来,却不巧撞见公孙诀拥着简彤的场面,一时间杵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退,简彤余光瞥见,慌忙松开手,倒是公孙诀一脸坦然的对慕容枫说要立即带简彤回云州城老家一趟,慕容枫想一起去,公孙诀断然拒绝,说连日来沧州夜间盗匪山贼横行,他不能再带上一个人一同涉险。闻此,慕容枫也只好答应下来,并让他们一路当心,早去早回。
“简姑娘,来,把手给我,”公孙诀骑上了高头大马,向简彤伸出手道,“慢点……”
简彤借着公孙诀的手劲,踩着马镫跨上马坐在了公孙诀后面。
“大哥,兄弟在此拜别,”公孙诀最后对着马下的慕容枫抱拳道,“待我们二人归来之时再好好聚聚,大哥在此地除去夜间慎行外,可四处走走,另外,替我将此事告知宁王。”
“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快去吧。”慕容枫朝他们挥挥手,淡然的说。
“慕容大哥,简彤向你拜别。”简彤虽说一颗心早已飞向李时桐,但也没忘了礼节,“你好生照料自己,待我探望过哥哥,若情况好转,即刻返回。”
慕容枫温和的笑着点头,表示知道了。
“驾!”公孙诀勒着马缰沉声一喝,马儿抬起四蹄飞快的向前方奔去……
骏马飞奔在山间小道上,天已经完全黑化,简彤下意识的抱紧了公孙诀的腰腹。
“公孙诀,你怎么能做到夜间骑马的,”简彤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四周,见公孙诀竟不受任何阻碍的畅行无阻,惊讶又羡慕,“这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我习惯了,”公孙诀轻描淡写的回答,“前两年刚开始走镖,碰到紧急的要连夜送达不得不如此,但这样的次数多了,就会慢慢熟悉起来。”
“不过你马术真不错。”
“谢谢。”
“等从云州回来,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骑马太危险,不适合你们女子。”
“我不怕。”
“那也不行。”公孙诀不容商量的口吻。
简彤有些不爽,好在此时她的心思在李时桐身上,一心只想着快些回去,没工夫去计较和理论。
马儿不知跑了多远,到了什么地方,公孙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