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彤走到茅屋前的时候,已是皓月苍穹,她站在木栅栏外,手按住跳得比走路还快的心——之前因为愤慨公孙诀那“不是男人”的行径,一鼓作气走回家,可到了茅屋前才发觉自己也没走多远的路,才明白他并没有借口推脱或撒谎,可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家在这一带呢?
“哎呀,是小彤,”在打扫里屋的凌玉儿看到木栅栏门外的简彤,边嘴里念叨边走了出来,“你这是去哪儿啦,可把我们急死了。Du00.coM”
“嫂子对不起,我跑远了,”简彤侧身走进矮栅栏门说,“我哥呢?”
“他找你去了,”凌玉儿看了简彤一眼,焦急的视线越过简彤的头,看向远处的茫茫夜色,“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简彤心上自责,表示说她这就去试着找哥哥,哪知凌玉儿不让,说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如果她再去找,万一李时桐回来看不到人又会继续去找,还不如在家里耐心点等。简彤还想游说几句,凌玉儿已挥着手臂叫道:“相公,相公!”
简彤转身一看,李时桐正满头大汗的朝茅屋走来。
“哥,哥。”她亦是挥舞着手臂跳了起来。
“彤彤,你上去了,害我一顿好找,”三人进了里屋,李时桐接过凌玉儿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把汗说,“姑娘家的,最好呆在家里。”
“哦,我刚去玩的时候迷路了,”简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撒娇说,“哥,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贪玩就是。”
“这就对了,”他很疼爱的摸摸她的头,“其实玩也没什么,但是天黑前一定得回家,你看这黑灯瞎火的,要是落在路上多危险。”
简彤则很乖巧的点点头。
“彤丫头,去洗漱一下,赶紧上床睡觉,”他搭着她的小肩头说,“明天开始哥嫂教你识别和整理药材,大后天去赶集。”
……
第二天,李氏夫妇就开始教授简彤识别药材,哪些药材是良性的,哪些是烈性的,还有哪些药材含有有毒成分,不可多用,或如何调配……简彤听得半懂不懂,心里叫苦连天——本身对中医就不感冒,对中药那又苦又臭的感觉更是排斥,那日李时桐非要她喝“汤药”,还说是“良药苦口”,结果才拧鼻子喝下,就立马吐得难以捉摸。
李时桐断定说这全是简彤长期心理上抗拒汤药导致的肠胃不适——抗拒某种东西久而久之会在肠胃形成“排他”反应,因此,坚持要简彤每天嗅一嗅他采的草药,甚至“不惜血本”熬成汤药要她习惯气味,说这样可以让她的肠胃迅速适应汤药。
简彤感叹自己前世今生都无法脱离中医,摆脱中药,为此常暗暗叫苦,好在赶集的时间就在眼前,“闻”点苦也值了。
终于到了赶集的那一天,凌玉儿将前几日整理好的药材分别在不同的小布袋里,然后统一放进箩筐,让他们担心着点。
到了闹市,简彤开心的不能自制,这里瞧瞧,那里看看——比想象中要好许多,她原以为这闹市多是逛街之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经商的。
“哥,这古代的街市我算是见识了,真好。”简彤跳到李时桐跟前兴奋地说道,“我这才知道什么叫做‘赶集’,一大早做生意的全齐了。”
“古代街市?”李时桐一愣,回头看她,“怎么小妹说话总是怪怪的?”
“呃——,这是我们家乡的土话,”简彤嬉皮笑脸的嘿嘿一笑圆了过去,“哥,快别管我说什么了,说说,你都是在哪儿卖药的?”
“就在那儿吧,”李时桐指着一个左前方路边的空地说,“我都是在那个位置的,人流量大,也显眼。”
到了摆摊地,两人先是在地上铺上一块布,又从箩筐中拿出一个个装着药材的小布袋,将其摊开,放在布料上。
“彤彤,你注意点,有些药材不要混到一块了,”李时桐见简彤伸手在各药材之间这里抓抓,那里摸摸,有时候粘在掌心的药屑会带入另一种药材中,“哪怕是药渣也不行……还有,手如果潮湿,不要碰。”
“知道了,哥,”乖巧的简彤很快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她把双手拿到布料外拍了拍,随后看到李时桐老实巴交的坐在那里,笑了,“哥,做生意不是你这样的,得会吆喝才行,否则谁知道你在卖什么呀?”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揶揄她说:“那么大声干嘛?要告诉全城百姓就你这么一家有药买啊!”
“……是让全城百姓知道就我们这一家有好药买,”她着重强调了‘好药’二字,随后站起来朝着过往的人群破开嗓子喊:“哎——,卖药,卖药,上好的药材,包治百病,药到病除,哎……”
果然,经她那如百灵鸟一样悦耳的吆喝声一招呼,人群立即围了上来:
“哎,小姑娘,你这么卖的都什么药材啊?”
“哎,姑娘,这菊花、蒲公英、灵芝还有芍药怎么卖?”
“伙计,俺家小子咳得厉害,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药材能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