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别,别,求求你啦……”
此刻,这道巷子愈发显得阴暗与狭小,那条渺小的身影被雾蒙蒙的夜空中漏下的几缕月光模模糊糊地投射到了墙壁上,随着其微弱的声音一起发抖。墙上还显现出一团同样模糊但更庞大的黑影,正无情地向其掩过来。
“不……”缩在死胡同尽头的墙角,最后的哀求声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庞大的黑影迎面迫近,将其连同喘息一并覆盖……
“******,这两下都经不住!”几声沉闷的响声过后,黑影对着那段刚刚倒地的可称为他猎物的短小身躯咬牙切齿。仿佛意犹未尽,他揪着猎物染黄的头发,掰过那扭曲的面孔,试探鼻息,翻看眼球,接着狠狠一甩,让猎物“扑通”一下重新摔到地上。“废物,蠢货,你******混蛋……”他没有停手,跨上前又踹又踢,即使刻意压住嗓门,一句接一句的咒骂中仍然充满了怒火。
余光里闪过一片白色,穿休闲装的女孩走到他身前,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胳膊上,他收住了拳头。女孩朝他身后撇了撇脸,她知道他能看见。他转过身,走向两个早几分钟被他同样打翻倒地的家伙,用同样的方式“检查”了他们几下,然后冲女孩点点头。
白蛇走近卓吾,附到他耳边轻声问:“你是在骂他们,还是在骂自己?”卓吾粗重地喘了口气,低头不语。“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白蛇继续说,“打晕了还不放过,再那样打下去会打死他们的。”“还不是为了你!”卓吾险些忍不住嚷起来,“甭替他们担心,我对自己拳脚的轻重还是有数的。我倒想像那样偷偷摸过来,不等他们发现就一招把他们打昏过去。可是,可是……你这是想干嘛?”“我怎么了?”“怎么……先不说中午你去哪儿了,大晚上黑漆漆的,只身跑到这鬼地方,你预料不到会有这种危险吗?再说,难道能在这附近找到他的消息?”
“在这里我当然找不到他,但你却找到了我,不是吗?”白蛇的语调有了轻微的变化,透出少女式的调皮和狡猾。“你……什么意思?”“不管是中午还是别的时候我都没和你联络过,也没告诉其他‘同事’我要来这里,可你还是找到我了,对吧?”听了这话,卓吾胸中的余怒忽然化作了难以名状的窘困。“实际上我一直相信你会来的,碰上这三个家伙时,我还希望你别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到最后关头才出现,直到那黄毛凑到我脸前了,我才差点放弃希望……谢谢你,这比你打倒了他们更让我高兴。”
白蛇的解释出乎卓吾的意料,不用认真回味每个字,他也已经明白了白蛇的一番用心,讶异之余却无言以对。“我担心你可能会说‘同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但我宁愿相信那不是真心话。”
卓吾说不清心里是喜还是忧。“让他们躺着好好反省一阵吧。”往巷口外瞟了一眼,他采用郑重的口吻说道,“咱们离开这里,还有正事要办,不是吗?”“正事是要办的,不过是你离开,而我留下。”“啊?”“接下来的行动,正好需要他们三个帮我,而你不但要离开,还要带走我的钱包和手机。虽然巷口附近没有摄像头,但你出去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因为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报警。”
四十多分钟后,辖区派出所内,白蛇一边柔声抽泣,一边对接待她的民警讲述着那可怕的经过。她的小脸发白,受到惊吓后的那种紧张神色尚未完全褪去,惹得问案的一男一女两名警察也不由得心生怜意。
“我以为……我逃不了了,吓得闭上了眼睛。没想到,睁开眼,看见的是两个人已经倒在地上,剩下的一个……那个大个子正在打他,我都看不清是怎么打的,好像就三四下,他就趴地上了……噢,我说的不是大个子,是黄头发趴地上了……”白蛇时而说得很急,时而又断断续续。三十多岁的女警察安慰她道:“没关系,慢慢说。你看见那大个子长什么样了吗?”“我想想,我想想……应该有一米八吧,应该不怎么胖,但是很壮。脸……脸我真想不起来了,当时太暗了,巷子里没有灯。他看上去就是一大团影子,天啊,鬼影子。不过那个时候我没这么想,我觉得他救了我!可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好家伙,我还想谢谢他呢,他就一脚踏到我跟前,凶巴巴地说……说让我闭嘴,不准出声。”
男警察问:“他抢走了你的钱包、手机和首饰以后,还对你做了什么吗?”“做什么?没有。他只是告诉我,这里是他的地盘,他们三个竟敢到他这里动土,所以他要教训教训他们。而……而打劫,才是他的正经事。他逼我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不然就……就……”
她捧起到给她的热水喝了一口,继续说:“最后他教我待在那里别动。等他走了以后好长时间,我才想起翻出那个黄头发的手机报警,然后……你们就把我接到这里了。”
“我没疯,也不是开玩笑。”白蛇摸出了黄头发的手机,见卓吾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便说,“我是要去派出所,查一查郑浩辉的户籍信息。眼下到处都查不到郑浩辉的详细个人资料,但派出所的户籍处肯定有档案。恰好这条巷子和郑浩辉身份证上的住址是归同一家派出所管的。”“你要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