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飞鹏赶下台,结束了他们家对大羊屯的统治。”
“明白,也就是说,峨眉养生谷项目儿成了常金柱儿的儿子给自己家挖的坟坑。”但丁的目光中透出了自信,“我想,他把自己的仕途埋进去以后,这个项目儿就中止了吧?”“对,这老九跟我说过,黄了。”“我插一句嘴。”简爱故意装得像个充满求知欲的学生,“我们这次会面的主题就是回顾常九城对常金柱家的辉煌战史吗?”“当然不是了。”但丁朝简爱和愚公微微一笑,以示马上就会切入最重要的议题。
“这个世恒地产,就是峨眉养生谷项目儿的主要开发商。现在网上和旧报纸广告页上找得到的由他们放出的关于养生谷的信息,最早的也是两年前的了。说实在话,我可没跟房地产商打过交道,不过对于世恒地产,我有两种设想。第一种,峨眉养生谷项目儿让他们赔进去一大笔投资,他们对大羊屯儿的老百姓怀恨在心,就想方设法鼓捣出点儿麻烦事儿,让大羊屯儿的人过不安生。”“如果这一设想成立,在赌场制造骚乱并袭击愚公他们的蒙面人,就可能是这个地产商雇的。”简爱听但丁说得入情入理,忍不住抢了他的话头儿。愚公也道:“是啊,而且那样的话,蒙面人说不定还要出动。”
“第二种设想,愚公,我估计常金柱儿的二儿子搞这项目儿也是想自个儿有点儿油水儿可捞吧?那这事儿一黄,他肯定什么也没捞着。”“他捞没捞着我没查清楚。反正听老九说,开发商跟他翻了脸,他焦头烂额的。”“嗯,还有这一出儿?好吧,按我原先的假设,他们没翻脸,而是都不甘心承受养生谷黄了的政治和经济损失,那么他们很可能联手,用某些方式挽回这些损失。就算不能重新建养生谷,破坏常九城的干果计划对他们来说也是可行。报复也是方式的一种。”
愚公咂咂嘴,说:“要是开发商真和常飞鹏翻了脸,这一设想短时间恐怕不会成真。当然他们双方都是为了利益才合作的嘛,一旦找到共同利益,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但丁点点头:“另外,我觉得这两种设想都成立的话,付诸行动时,它们可能会交织在一起——那样容易制造大阴谋——也可能各自独立,这取决于地产商的态度。”“但丁已经查到世恒地产在北京的售楼处了。”简爱翻着材料对愚公说。“好,当务之急是探探这世恒地产的底!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咱们仨去售楼处!”愚公搓起了手。
分别前,愚公突然想起了什么,叮嘱两位“同事”道:“售楼处十之八九都是看人下菜碟。咱们去了显得太寒碜或者太抠门,他们会默默把咱们定位成中低收入水平的顾客,说不准还当咱们是房奴,就舍不得多费口舌给咱们介绍高档度假村和别墅了。后天去的时候,从穿着到言行举止,咱们都得装得阔气些。”简爱拍手道:“好主意。那我建议咱们三个也别分开行动,干脆凑在一起装成阔佬!”“仨阔佬儿光顾他们售楼处,阵势太乍眼了吧?”但丁挠着头苦笑。“谁说三个人都当阔佬了?只管教一个人装成大老板,另两个当他的随从就行了啊。”简爱朝但丁一哂,“我看这大老板的角色,咱们两个就别和愚公抢了吧?”“那你们俩喜欢什么角色?”愚公问道。简爱想了想,说:“我,就扮演你的女秘书吧。这工作跟我在学校干的差不多。”“有些差别,尤其是给有钱大老板当秘书。”愚公认真地说,“你可得装出些富贵气来。”“哼哼,后天只要不用我掏钱包付账,假装得多富贵也没问题呀。”“但丁,你呢?”“我……秘书被人抢了,文员好像无权陪着老板买房吧?那我装司机、保镖、财务顾问?算了吧,就我这数学。要不让卓吾去?”“卓吾还在恢复。再说这次是探查行动,我们需要你的记忆力,而不是他的大块头。”
三人沉默一阵,愚公询问道:“你要不怕吃亏,再装一次我儿子?”“这……也行。”“可这回跟当年咱们装学生和家长不一样了,你最好装成个花花公子。”“花花公子,我?”但丁茫然不知所措。愚公咂咂嘴,和蔼地说:“后天到他们那里前,我先给你包装包装。”
洗漱完毕也才6点多一点儿,窗外的马路隐隐有了繁忙的迹象,离与但丁商量好的时间还很早。愚公感到一丝倦意掠过,他心里在想:花花公子,我的儿子现在也许已经变成一个花花公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