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天理暨人欲> 第十一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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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4(1 / 2)

再一回“上台”,他俩又把一块墙皮撞掉,让一个纸团重见天日。这次他们读到了一段二人都认不全字也读不懂的话:“楚子将出师。入告夫人邓曼曰。余心荡。曼曰。王禄尽矣。盈而荡。天之道也。楚子果卒于师。夫荡于心。为死亡之兆。则荡于身者。又当何如也。然则儒者主敬之学。固养心之道。而实保身之道也欤。”许合印对这纸条依然斥之为“四旧”,依然将其作拭秽之用。

因为屡屡“上台”,办公室的南墙墙皮很快脱落了一大片,斑驳陆离很不雅观,让前来开会办事的人觉得莫名其妙。能名其妙的许合印却将其引为自豪,常常指着这墙对朱安兰说:“看见了吧?不破不立,破就是立!”朱安兰此时便红着脸敲他一小拳:“还有脸说?你个大流氓!”

在这段时间里,许合印觉得应该让心爱的战友见识外边的大好革命形势,经常让许景霖给替班看闸,他用自行车带着朱安兰外出,或是去柳镇,或是去县城。外出了几回,村里人便议论纷纷,都说这俩人有景儿了。

议论传到油饼老两口耳朵里,老两口都气得吃不下饭。尤其是老太太最为生气,跺着小脚骂道:“这个朱安兰,真是个小贱×!我跟合印家的去撕了她!”说罢真地去叫儿媳妇跟她走。谁知儿媳妇却流着眼泪摇头。老太太问她这是为什么,脸黄发焦的儿媳妇向婆婆道,她不是不知道男人有外心,可是她不敢。因为许合印已经说了,自古好男占十女,他这一村之长占两个不算多。如果真要管他,他就要离掉原配娶朱安兰。老太太让这话气了个半死,回去跟老头说了,老头粗着脖子道:“不叫管?俺非管管这驴日的不行!”于是,他就在一天早晨儿子推着自行车又要跟朱安兰出门时,上前拦住说他要坐儿子的车腚去赶集。许合印皱着眉头道:“我跟朱安兰要到公社开会。”老汉说:“一个熊看电话的还要开会?拿通知咱看看!”许合印拿不出通知来,又说:“你这么大年纪了,坐车腚不牢靠,再说又是上坡又是迎风……”说着向朱安兰使个眼色,自己轻捷地骗腿上车,朱安兰则紧跑两步“嗖”地跳上车腚坐着。旁边看见的人笑着向老汉道:“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也不识相!”老汉看着儿子远去的影子点头道:“嗯,等着看吧,他能不出好能!”

许合印这天下午带着朱安兰回来,从东边山坡上干活的人群中突然喊出这么几句:

主任骑车有三欢:

顺风下坡带安兰!

主任骑车有三愁:

迎风上坡带老头!

这喊声传到二人耳中,二人都有些紧张,许合印紧张得扶不稳车把,差点让后边的朱安兰摔下来。他回头说:“日他奶奶,有意见喽!安兰这样吧,我教你学会骑车,你以后自己走路行吧?”朱安兰脆生生地点头道:“那好!”

当天晚上,许合印就在大队部院子里教朱安兰学起车来。先是“骑死驴”:让她骑上去,他帮着掌握车把,让朱安兰寻找骑车的感觉。这么转了一会儿,又开始“骑半死驴”:由朱安兰掌握车把,许合印在后面扶着车腚,一见车倾则全力纠正之。最后是“骑活驴”:许合印撒手不管,让朱安兰自己骑着走。朱安兰十分聪明,学了一个来钟头就学会了,骑着车子像条小鲫鱼似地在一棵棵老柏树的间隙中飞快穿行。许合印见状,拍拍女人的屁股小声道:“成功啦,快下车,上台庆贺庆贺!”女人立即骗腿下车,擦一把脸上的汗走到屋里,喷着急促的呼吸站到了砖垛上。

第二天,朱安兰独自骑车出门,让看见的人们都吃了一惊:了不得,这女人也会骑车啦!随即,不平之气涌满了许多社员的胸腔:许合印是主任,骑个车就骑个车,她朱安兰算老几?买脚踏车花的是大队的钱,大队的钱也是咱大伙的。大伙的东西让那张骚×夹着到处跑,还有没有天理?她朱安兰有资格骑车,咱也有资格骑车!学!咱也学!

当天傍晚朱安兰刚进村,自行车就让几个青年抢去,推到了村前的麦场上。许合印听了朱安兰的报告急忙跑去要推回来,可是青年们坚决不放,说:你能叫别人学车,就得叫咱们学车!不就是学学么?耽不了你明天骑就行!许合印没法硬夺,只好空手而回让他们学去。

这天晚上恰好有月亮,学车活动在麦场上进行得热火朝天。车一次次倒下再一次次扶起来;脚踏子一次次摔得不能蹬再一次次用镢头撬过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学车队伍,鸡叫了一遍又一遍也不能将他们撵回家。直到车圈上映出东天边红红的曙光,车轱辘才终于停止转动。有人总结了一下,这一夜共有十八条汉子掌握了脚踏车的驾驶技术。

第二天夜里,学会骑车的人数达到了四十。

五天下去,全村有一半的青壮年都能跳到自行车上,体验一下在地球上行进的另一种速度。

此时,这些人已经不满足于只在麦场上体验,他们还想到大路上去使这种高速度体现实用价值。更何况人们学会了车就像刚娶来媳妇时差不多,那股新鲜劲儿让他们只想重复了再重复,于是就有人向许合印提出要求借车外出。许合印很明白再做让步的后果,明确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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