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大革命家’看到了,我们就要大祸临头了!”
蒙蛮达见陆慕要反驳,连忙说:“今晚我们就先讨论这些。公社电影院明天破例放十场电影,我争取到了四张电影票!”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四张电影票在勤乐面前亮了亮。
蒙蛮达处理任何事情都很注意方式方法,从不在儿女面前暴露他和妻子之间的意见和分歧,他很顾全陆慕的面子。他心里明白,当着姐弟俩的面,陆慕是决不会让步的,是以先把话打住了。
陆慕听蒙蛮达如此说,也不好再与他争论,转头命令勤莉姐弟俩:“你们,赶紧把作业写完!”
第二天早餐后,勤乐在衣箱里乱翻,挑出一件他爸蒙蛮达从老挝带回来的灰色西服,这是勤乐的“门面礼服”。他另外还有几套学生中山装的,但都是土不拉叽的蓝涤卡和斯绫卡玑,勤乐已经穿腻了。虽然他还有一套珍贵的黑呢绒服,但他又不敢穿,怕别人说他是双职工的少爷摆阔气、抖威风。穿这件灰色的小西装他觉得大方、且不土气。勤乐心里这样想着,拉好架式便往身上套西装,站在门外看儿子穿衣的陆慕说话了:“勤乐,别穿西装。”
勤乐不满的小声嘀咕:“哼,管得那么宽。”边说边继续穿。
见儿子不听自己的话,陆慕走进了儿子的房间:“我看你穿那件蓝涤卡学生装多好!”
勤乐心里真窝火透了,母亲竟然连自己穿什么衣服都要管。勤乐喊了起来:“穿西装又怎么啦?”
陆慕面无表情的说:“你没看见那些流氓专找穿西装的茬?在我们国家里,穿西服的人是崇洋媚外。”
勤乐气极了,叫道:“我不想去了!”勤乐边喊边赌气把西装扒拉下来,使劲往衣箱中扔去。
蒙蛮达穿着大头翻毛皮鞋步声咔咔的走进了勤乐的房间,满面春风的说:“勤乐,准备好了没有?”
勤乐生着闷气不说话。
陆慕向蒙蛮达使了个眼色,朝垂头不语的勤乐呶了呶嘴:“你家少爷又不想去了。”
蒙蛮达有些讶异的看着勤乐。
勤乐扭过头没好气的说:“我还没做完作业呢”
“嗐,回来再做嘛。快换衣服,电影十点就开始了。”蒙蛮达笑着对勤乐说。
陆慕把那件蓝涤卡学生装递给儿子:“喏,把这件学生装穿上多好。偏要穿那洋气的西服?”
勤乐赌气的把蓝涤卡拉到一边去,翻出一件斯绫卡玑穿上了,要不是看在他爸蒙蛮达的份上,勤乐还真打算不去了。
中秋这天的天气真好,微风习习,天空碧蓝,几缕纱般的云在天上飘着。
电影院门前人来人往,由于入场的人很多,他们一家四口便站在伟大领袖的画像下面。蒙蛮达说:“我们在这里等等吧,待人不太拥挤了我们再进去。”
站着枯等了一会儿,勤莉觉得有些无聊,便信步踱了开去。
“蒙蛮勤莉,你也来了?”一个相貌挺酷的男孩子笑容满面的跑到了勤莉面前。
勤莉羞红了脸,有些忸怩的点了点头。
勤乐认识那男孩,他是乌斯菊美的阿哥乌斯晓勇,高三年级的学生。
勤莉垂着眼皮问乌斯晓勇:”乌斯菊美来了吗?”
乌斯晓勇笑着说:“来了,在大门口呢。你想和她说话吗?我给你叫去。”说着,转身就准备去喊自己的妹妹乌斯菊美。
勤莉赶紧轻声喊住了乌斯晓勇:“哎,不用了。——我是和我的家人一起来的。”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勤乐。勤莉看了看周围,见来往的人很多,目光都往他们这边看。勤莉有些害羞,她微红着脸低声催促乌斯晓勇:“你快找乌斯菊美去吧!”
蒙蛮达见勤莉和乌斯晓勇在搭讪,便向他们走近了去,笑咪咪的问勤莉:”你们是同学?”
勤莉还来不及回答,蒙蛮达又对乌斯晓勇说道:“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吧。”
乌斯晓勇笑着:“不了阿叔,您们先进去吧!”说完,向勤莉挥了挥手,转身跑了。
陆慕和勤乐也走了挨去,陆慕问勤莉:”他是你的同学吗?”
勤莉点头:“嗯。他高我一届,是我同桌乌斯菊美的阿哥。”
陆慕有些怀疑的望了望乌斯晓勇的背影,一边又瞧瞧勤莉的表情。
勤莉看到母亲那审视的举动和眼神,心里老大不悦,却不言语。
看到母亲陆慕的那个样子,勤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自己的母亲就是那样严肃古板,什么事情她都想研究研究,老用那种像要穿透万物般的眼光看人……
今天晚上,陆慕又旧事重提,勤莉极是气恼。她可能想起陆慕平素对他们的苛求,想起蒙蛮达许多美好的允诺被陆慕无情的打破,她的泪水和激动的话语一起倾泻了出来:“有什么可注意的?我又不是犯人!总是把我关在家里,好小说也不让我看;和同学们玩玩你也要阻拦,还说这些难听的话。你可以把乌斯晓勇找来对质嘛!”勤莉的话哽住了,只有泪水还在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