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合适的语言。
兰花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在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红着脸向他表白:“你也不必难为情,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在你离开村公所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脑海中总是浮现着你的音容笑貌。我明白,我才知道我已经……嗨,反正你明白我的意思的。”
阿星在心里苦笑:“我当然明白,连傻子也听得出你的意思。我就是因为明白了你的意思才上下为难,你会错了我的意,让我更加尴尬。我要怎样说你才能明白?对你说我还爱着玲玲,心里还容不下你?不行不行,这样说不但会伤了你的心,还会让你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越想越乱,手足无措间,把放在枕头下的邮件给翻弄到了地上。
兰花一步窜过来就把邮件拿到了手里,她挨着阿星在床沿上坐下,翻来覆去的看着邮件的正反两面:“啊呀,从上海复旦大学寄来的耶,嗯,寄邮件的人是个女的,字迹娟秀,小巧玲珑,胡玲玲,有意思。哎,”说着,用肘碰了碰阿星:“胡玲玲是什么人?”
阿星:“同学。”
兰花心痒难耐,很想拆开来看一看,用手指在封口处慢慢的抠着:“能不能拆开来看看?”
阿星心想:“这样也好,是你自己要看的,我可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或许你看了这个邮件后会自动放弃。”这样想着,点头答应了她。
兰花再度审视阿星的表情:“你就不怕泄密?”
阿星:“本来就没什么秘密,想看就看吧。”
兰花把头靠近阿星,继续盯着阿星的眼睛:“真的?”
阿星:“真的。”
兰花:“那我可拆开了哦?”
阿星点了点头:“嗯。”
兰花真个把邮件给拆开了,里面是一本《上海文艺》文学期刊,还有七页信笺,上面写满了娟秀的字。兰花扬了扬信笺:“我能不能看?”
阿星:“看吧。如果不让你看我就不会让你把信封拆开了。”
兰花犹豫着要不要看:“这样做不会侵犯了你的隐私吧?”
阿星:“我没有隐私。”说着,拿过《上海文艺》文学期刊翻看起来。一瞟目录,胡玲玲的名字赫然映入眼帘。阿星又是高兴又是惭愧:高兴的是从不做文学梦的胡玲玲居然已在国家级文学期刊上发表了诗歌;惭愧的是自小就立志要当大作家的自己却没有在大刊物上发表过一篇像样的作品。那是首短诗,题目是《顽石》,下面的题注是:写给我今生今世最牵挂的人。诗里面写道:
顽石,你是一块毫不起眼的石头;
顽石,你是一块默默无闻的石头;
顽石,你是一块被人遗忘的石头;
顽石,你是一块没人为之雕琢的石头;
顽石,也许你,
价值连城;
可惜,没有大师把你雕琢,
雕琢,做成大器;
顽石,
就当你被世俗的眼光所鄙视、
金钱和物欲所困扰、
势利的小人所唾弃的时候,
我正用心,
用心把你雕琢,雕琢;
然后把你,
把你深深地,
深深地嵌在我的心里。
阿星摇头苦笑:“想不到我在你心里成了一块被世人遗忘的顽石,是啊,玉不琢不成器,就算是一块好玉,不被人发现雕琢成器,他还是一块石头。”
阿星看诗的时候,兰花在看玲玲写给阿星的信,看着看着,兰花的眼泪滴答滴答的掉了下来,泪珠滴在洁白的信笺上,把信笺淹湿了好大一片。阿星只顾看着文学期刊上的文章,捉摸着玲玲为他写的《顽石》,浑没注意到兰花的表情变化,待他抬起头来,兰花手中的信纸已被眼泪淹得一塌糊涂。这时,兰花也看完了玲玲写给阿星的信,发现自己的眼泪已把手中的信纸淹湿好大一片,抬起头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阿星:“真对不起,我把你的信给糟蹋了。真的对不起。”
阿星淡然一笑:“没关系的。这封信被你的眼泪一泡,就更有价值了。”
兰花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阿星:“真的?”
阿星点头:“真的。”
兰花悠悠叹道:“想不到你与胡玲玲有过这么纯洁、这么悲催的爱情故事,我还是头一次读到这么感人,这么令人心碎的情书,如果女主角换作是我,不知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阿星:“所以,没有结局的爱情最好不要产生,局外人看着精彩的爱情故事主人公一般都会伤得很重,——把心伤到滴血。”
兰花看着阿星坚定的说:“不,看了这封纯洁悲催的情书,我觉得更应该去看看大娘。不管结局如何,我决定向胡玲玲挑战,向不理我的阿星进攻!我郑重宣布:明天我就跟着阿星去高岗村!”
“啊……?”阿星看着兰花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