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喝道:“本先生没工夫跟你这青楼闲耗!两万两已经是极限了,这人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否则惹怒了我的主子,当心将你这烟雨楼夷为平地!”
此时,管事妈妈也被男子的话激怒了。腦中只见妈妈面上含笑,软语讥讽道:“呦?好大的口气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这烟雨楼是什么地方啊,难道任凭你什么人想拆就拆?连个名字都不敢报,还以为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呢?哼!说大话的人不少,可是真能把这烟雨楼拆了的我还没见过呢!不如今个您让我们涨涨见识,现在就把这楼拆了!”
中年男子一时语塞,气的全身颤抖,想不到他今日竟然要和一个青楼老鸨置气!心下不由得更加埋怨自己的主子!
见到这样的情况,云舟在一旁可是乐坏了!妈妈和他撕破脸这是对她最有利的情况了,这下她不用担心了,妈妈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她卖给这个人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刻意的在旁边加了一把火。
“这位先生!您要拆楼就请快点!不要耽误我们晚上做生意,要知道您那两万两银票还够不上我们烟雨楼一片瓦呢!”说完又转而面向一旁的妈妈,微笑道:“妈妈您也累了,小舟这就扶您下去休息,不要为了那区区两万两而误了您的午休,不值得!”
此时的中年男子早已七窍生烟!他活了四十余载,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想来他也是一身报复的读书之人,今日竟要受这老鸨和龟公的挤兑!
也罢!就算今日他的差事办不成,但也绝对不会放过这烟雨楼!日后他自有办法挑唆主子铲平这里,不报今日之仇,他誓不为人!
想到这里,他拿起桌上的银票愤然离去,头也不回!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云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感谢老天,总算把这个讨厌鬼送走了!
可是云舟却不知道,事情到了这里竟然还没完!
到了晚间,她正在厅中穿梭忙碌着,一个锦缎华服的男子忽然拦住了她的面前。
“这位小哥,敢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云舟抬眼,这个正在说话的男子约有五十来岁,和中午的那个男人有几分相像,不过看起来似乎和善了许多。云舟心里不快,但是面上依旧微笑。
“这位大人,请问您想点什么?是酒菜还是姑娘,小的这就去为您安排!”银铃声落地,不卑不亢,将所有的情绪都控制的刚刚好。
男子点了点头,轻捋着自己的胡须,又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想请小哥借一步说话,如果小哥不介意的话,便在这里说也无妨!”
却不料云舟正色道:“那就在这里说吧。”这里人多眼杂,谅你这老头儿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既然敢说我当然敢听!反正我不能让人听的秘密,你也一定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只怕你的死期也要近了!
云舟当下将心一横!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人和中午那个人一样,也是为了要赎她的身而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么多人众目睽睽,姑奶奶不怕你!
那老头显然是没料到云舟会这样说,当下一愣,随即也就释然了!他不同于中午的那个男子,从始至终他的面上都挂着微笑,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到底是什么样的。
老头凝视了云舟一会儿,有点明白主子为什么一定要买这个龟奴了。这小娃儿的确生的俊俏,且不同寻常。只可惜是个男子,难道主子也染上了断袖之辟?应该不会吧!
“中午来的那人是我的堂弟,在下听闻他今日在言语上多有冒犯,倒是得罪了小哥。其实他不过是奉了主人之命,前来为小哥赎身而已!我家主人的身份尊贵异常,日前曾于小哥有过一面之缘,当下便觉得小哥乃人中龙凤,这才想要为小哥赎身。小哥跟在我家主人的身边,他日的前程将无可限量。岂不比做一个龟公强上千万倍吗?”
云舟的心里早已极不耐烦,到底有完没完?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你们家主人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那个断袖的秦华吗?可是此时对方一张笑脸,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云舟想要发怒也难。
“先生严重了。小的一身轻贱,那里能追随贵主?况且小的胸无大志,烂泥扶不上墙!过惯了这青楼里的日子,不想更换!还请先生替小的谢您家主人的美意!小的承受不起!”
“英雄不问出身!小哥何苦妄自菲薄?老朽苦言相劝,小哥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老头轻撵着胡须穷追不舍,一点也没有要退缩放弃的意思。
云舟最后的一丝耐心已然耗尽,只要一想起那个可恶的秦华,她的脸上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先生苦苦相逼,又有什么意思!如果小的宁死不去,先生是不是也要把这烟雨楼夷为平地啊?”
“是谁要把烟雨楼夷为平地啊?”
轻狂而慵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云舟一回身,果真,是廉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