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微斜,昏黄的阳光洒进宽敞的四合院里,角角落落都带着一层温和的光辉,几个妇人在院子里凑成一堆,拉拉家常,打着毛衣。Du00.coM
“哇啊!——”
兀的从外面传来一声高亢尖利的哭喊,妇人当中的一个仔细一听,辨出是自家孩子的声音,扔下毛衣,连忙迎了出去。
远远的一个小肉球扑了过来,搂住妈妈就大喊,“妈!白榆清欺负我!”
话音未落,一抹清白的身影在小胖孩身旁停住,清冷冷的瞥他一眼,小男孩连忙把哭咽生生地憋了回去,躲在妈妈身后,对着白榆清扮鬼脸。
女孩双手拽着细细的书包带,瘦瘦小小的身躯却仿佛带着明亮亮的光环,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皱着眉头定睛看着他,“胖阿姨让我催你减肥,我才没有欺负你!”
女孩刚掉了颗大门牙,说话的时候免不了漏风,年纪小,口齿又不清,庞就说成了胖,小男孩一听就怒了,他是胖子,他妈妈那么瘦,长得又好看,她怎么能说她是胖子?!
小男孩砰的一声跳了出来,小胖手指着白榆清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胡说!我妈才不是胖阿姨!”
小女孩声音平缓的辩解道,“你妈妈就是胖(庞)阿姨啊!”
“我妈妈不是!”小男孩大叫着,涨红着脸。
小女孩也涨红着脸反驳道,“她是!”
“我比你大,我说她不是她就不是!”
“她是!”
眼看着两个小家伙就要咬在一起了,庞凡轲连忙拉住自己儿子,对赶过来扯住自家女儿的方青笑道,“你看看,清儿可把闫轲给压得死死的。”
方青低头看了一眼抿着唇站在一旁闹别扭的白榆清,摇头道,“谁压得住谁还不知道呢。”
那年,白榆清六岁,闫轲九岁。
家属院里的大人们常说白家闺女巾帼不让须眉,轻易可惹不得。
白榆清出生时便与旁人不同,不哭不闹,只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白老将军当场便是抚着白须点头笑道,“这孩子,有出息。”
白榆清三岁识字,等闫轲搬来的时候,她已经五岁多,自己能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完一本小人书了。
白榆清的年纪在大院的孩子们当中是最小的,举手投足却是最老成的,孩子们游戏时,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孩都愿意听她的,清冷冷的目光一扫,再嚣张的孩子也要噤声。
闫轲却大不一样了,来时八岁多,胖乎乎的一个小男孩,乌黑的眼珠子总是咕噜噜地转来转去,亮的发光,一看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主。
来大院第一天就因为和隔壁小雄打架被闫承业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嚎叫声传出了老远去。
自此,大院里鸡飞狗跳不断。
以前,大人们总教训自家孩子,多跟白家闺女学一学。闫轲来了之后,大人们教训孩子总听见的是,不成器不要紧,千万离闫家小子远一点。
孩子们哪里管得了这些,偏偏一个个喜欢跟着闫轲东家跑西家窜,不到两天,孩子王就成了闫轲,白榆清身后的那些小尾巴最终一个都不剩了。白榆清倒是乐得清静,可奇怪的是没过几天,闫轲却喜欢跟在白榆清屁股后头转来转去,尽管他被白榆清冷眼瞧着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点惶惶的。
于是,孩子王又变成了白榆清。
白榆清三年级的时候跳了一级,四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她才九岁,闫轲正准备小升初升学考,每每一放学回家就被闫承业关在房间里复习功课,别的孩子来找闫轲玩都被赶了回去,只有白榆清,不上赶着去,庞凡轲却总来找她去陪闫轲做功课。
闫轲听到声响,回头一看,就见白榆清捧着满满一盘子的点心,不满的撅着嘴站在门口,他急忙迎上去,殷勤的接过点心盘子,让她坐下,坐回书桌前的时候已是一脸的喜滋滋。
白榆清横他一眼,带着娃娃音说道,“为什么庞阿姨要我陪你做作业啊?!”
闫轲嘻嘻笑道,“我跟我妈说我太无聊,你可以陪我解解闷。”
白榆清叫道,“你可以叫小雄他们陪你解闷啊!我也要做作业!”
闫轲忙点头,“那你把作业带过来,不会的我可以教你啊!”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白榆清撅撅嘴,不说话,回头专心地吃点心,第二天来的时候却带了作业一同过来。
以后无数个傍晚,一大一小的身影,各占书桌一头,埋头作业,偶尔抬头斗嘴一番。这样的场景太过于深刻,以至于日后过了很多年,白榆清还是一闭眼就能回忆起来,清晰如昨。
闫轲升了初中之后,课业忙了很多,早上七点多就要上课,晚上上完晚自习回来将近九点。
白榆清也升上了五年级,开始准备升学考,这么一来,不知不觉,两人也很久没怎么玩闹了。
一个周末,白榆清起床,跟白老爷子去院子里做早起运动,刚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