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那黑色的瞳眸里闪过些许不解,却也没有多问什么,点了点头,而后离开平王府。
凤玖澜坐在窗前,悄悄地摊开那一张纸,寥寥数笔,却看得出下笔之人写得很急,她随手翻开桌面上一本医书手记,当看到里边的字迹时终于明白了这羊皮纸上的内容出自谁的手!
如果之前不是因为武功尽失,她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去了解北霜的势力割据,恭王有异心,不管是宇文昭还是宇文霁,甚至是北霜皇,都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没有抓住真正的把柄也不能定罪,否则,天下人定会认为是北霜皇容不得自己的弟弟,于是赶尽杀绝!
只是,这提前起兵,无异于当头一棒。
今日已是八月初五,再过十日……而宇文昭在鬼城,如今想必和宗政雄两厢僵持,无法脱身。
那羊皮纸的边缘上还凝固着一滴血,凤玖澜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了那个温和如水的男子,他……受伤了么?
时光就这样的风起时悄然流过,一去不复返。
恢弘大气的齐王府中,宇文霁正为自己无法找到凤玖澜而发愁,这三天时间他已经不知道砸了多少个花瓶了,下人们看着他们平日里威风凛凛战场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齐王殿下如今如同一个姑娘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时不时屋子里还传来一阵“哐啷”破碎之声,纷纷提心吊胆,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爷,平王府的伊洛姑姑方才来过,说是有位凤姑娘想见王爷。”
此时,门口出现了一名长相清秀,大约只有十二岁的婢女,她怯生生地瞅着宇文霁小声禀报。
宇文霁本想发火,说话那么小声做什么?难不成齐王府还不让她们吃饭?一个两个有气无力跟个瘟鸡似的!
但一听到“凤姑娘”三个字,立刻就处于鸡血状态,一溜烟就从那婢女身边飞过,快得像是飓风一般风卷残云,然后到了王府门口,压根儿就没看到凤玖澜。
眼底那满心的欢喜渐渐退却,凝固成了冰寒与刺冷。
“人呢?”宇文霁不悦地问了一下守门的侍卫。
众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高大威武的齐王殿下在说些什么?什么人呢?难道他们不是人?
那顶着重重压力向宇文霁禀告的婢女姗姗来迟,等走到王府门口时已经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同时感叹一下宇文霁的身体着实是好,走那么长的路也丝毫不觉得累。
“王爷,伊洛姑娘说,请您晚上到平王府。”小婢女喘着气,本是一句很简短的话,却掰成了三段来说。
宇文霁听罢额头上一阵黑线,“你怎么不早说!”
害他跑了这么远,结果啥也没见到。
“王爷,奴婢是想和您说,可是您跑得太快了,奴婢还没来得及禀报您就没影儿了!”
那婢女到底只有十二岁,刚到王府里当差,不似那些会见风使舵看主子脸色的丫鬟,当初齐王府建成后,宇文霁就要求管家重新安排下人,除了自己的心腹之外,齐王府的丫鬟家丁基本上都是新面孔。
因为那些老面孔,不好说是不是已经成了别人的细作。
宇文霁下意识地忽略这婢女后面的解释,只记得今晚他就可以加到凤玖澜了。
知道凤玖澜在平王府,他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但霜叶城中早有平王与齐王不和的传言,他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平王府,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呢!
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宇文霁整个下午都处于兴奋状态,回到自己房间,他屏退下人,悄悄地从抽屉里取出一幅画卷,慢慢拉开画轴,女子清丽的容颜赫然其上。
没有人知道,这个拿得起十八般武器征伐天下的铁血男人也会执起狼毫,绘出如斯画作。
在洛城里,他似乎总是惹她不高兴,所以,那个小奶包设计他狗叫的事情,他没有计较,不是因为欧阳旭,只是因为她!
天命凤格,这好像是他想得到她的唯一理由!
可那一次,从颜舒口中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她的天命凤格,而是她本身!
“澜澜。”宇文霁的指尖悄悄地抚上了画卷上美人如玉的脸庞,犹记得他也曾如此唤着她的名字,可自从欧阳旭出现了,这两字便成了那个男人的专属。
而他,只能在梦里如此呼唤着她。
她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居于丞相府中,每一夜都看到欧阳旭走进她的房间,直至第二日清晨才出来。
看着她与欧阳旭走得越来越近,却无力阻止,心酸涩得像一只未成熟的青苹果一般。
远山迷蒙,薄雾依稀。
夜幕降临,翡翠衾寒。
为了掩人耳目,宇文霁披上了厚重的斗篷,从齐王府的后门离开,而齐王府中还留着一个备胎“齐王”,以防万一。
凤玖澜如今成了整个霜叶城通缉的对象,不管是宇文霁还是伊洛都明白,她出现的次数越少越安全,毕竟杀了慧寂大师这种罪名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