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丫头,醒醒。”迟云离看着亮如白昼的房间,拽了拽被角。
韩优雅睡的不沉,隐约中知道有人进来,这会儿一听到声音便立马坐起来,胡乱的抹着脸,瞪着来人看。
“跟我走。”迟云离取了她的外套丢在床上,直接上手给她围围巾。
“他呢?”韩优雅直觉出了事,但见他身上干干净净没有血迹,连土都没染上,才小小声的问。
“在医院。”迟云离低声说完也没看她,开始将房间里多余的灯光和电视电台全部关闭。
韩优雅没说话,只是用光速穿好了衣服,全副武装好之后出了密室,等他把大屏幕复原。
俩人在去医院的路上一直沉默。
韩优雅没问,迟云离也不说。
车子开的很快,来回到医院也不过一小时而已。
迟云离把车丢在门口,和她一前一后的进去。
“二少,手术还没做完。”有人小跑着过来报告,在看到韩优雅的那瞬都不自觉的把眼神挪开。
看着标志着手术正在进行中的那盏绿灯,韩优雅摘了口罩,突然步子就慢了下来。
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你要记住:除非我想,不然谁也不能伤我分毫。”
这句话忽然就飘来,在她的耳边回荡环绕。
“骗子!”眼泪突地就流了下来,她扯开嘴角笑骂他一句,一直往前,走到手术室门口才停下。
静静的靠着雪白的墙,等……
李正新坐在长椅上,从她一现身就看到了她,目光追随着,然后锁定……
这是他的女儿,丢了十八年的女儿。
他多想上去抱抱她,告诉她自己多么想她。多么开心她还活着……
只是却不能。
他看得到她脸上的苍白,感觉得出她眼中的悲伤,听得见她眼泪滚进衣衫的伤心……
“韩丫头来坐这里,那儿太凉了。”迟云离解了自己的围巾。叠了几次铺在长椅上,拍着唤她。
只是她却像没听见一般,目光勾着那盏灯,双手合握落在小腹,安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可见的天空不再是漆黑,渐渐的露出了鱼肚白一样的颜色。
灯灭了。
别着祥云图案的白衣团队整齐的出来,与等待在手术室门口的本院医师说了些什么,之后便悄然离去。
“怎么样?”迟云离拉住刚才听信的医师。着急的问。
“手术很顺利,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呼——”韩优雅终于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两个多小时的等待,仿佛耗了千年的时光一样,好累。
有人将李一南推出来。送进了特殊病房。
韩优雅跟了进去,坐在床边。
看着并排吊着的四五只输液瓶,稍稍的扯开了唇角,笑了。
拿棉签蘸了水,轻轻的点着他的唇。
“这还是我第一次照顾人,没想到会是你。”她也觉得可笑,明明这医院应该是她最常来的地方。怎么躺着的就成了他?
她的童年全在这消毒水与营养液的坏境里度过,这时候突然让自己坐着,看着他躺着,感觉有些奇怪。
“你吃点东西再去睡一会儿,我来守着就好。”迟云离指了指旁边的看护床,端着刚点的外卖进来。
“不用。我想看看他。”她拉着他没有插着针头的手掌包裹在手心,清浅的道:“你们也一夜没睡,先去休息吧。”
她看到了李正新,从一进医院就看到了他。
只是她不想理他,或者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李一南躺在这里。跟他有关。没有人告诉她,可是她也清楚。
他不是她的舅舅,而是她的爸爸,这样的变化,让她觉得尴尬。
也是这个人,让她和躺着的这个男人分离。
说不恨,是假的。
但是在看到他那样愧疚的眼神时,却莫名的不忍心发火……
“我怕你身子……”迟云离抓了抓黑色碎发,有些为难。
“没关系,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只想陪陪他。”
迟云离被噎的没话说,虽然情况有些超出自己的预料,也只好退了出去,怕她不够吃,留了两份早餐给她。
外面的天很冷,病房里就算有空调,玻璃上还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一走近就能感觉的出冷意。
他睁开眼时一定不想看到的全是黑暗吧……
扯了扯窗帘,将纱帘落下,窗帘全部挽起。
点了淡淡的熏香,给饮水机调了实时保温,用电脑放了舒缓的轻音乐,随便的咬几口点心,这才坐在他身边。
抚着他的脸,他的轮廓,他冰凉的唇,淡淡的笑着。
有护士将李一南的随身物品和入院衣物送进来。
韩优雅道谢之后看着塑料篮子里那一身被浸过血水的黑色西服,强